道:“豆腐皮!你可吓坏了我啦,吓了我一裤子尿。豆腐皮,你快将我三大爷系上墙去,然后再系上我去。要不然,我招呼着你的名子喊嚷。”欧阳大义士遂系下了绒绳,胜爷捣绒绳上了墙,飘身下了墙头;欧阳大义士再将绒绳掷下来,金头虎贾明也捣绒绳上了大墙,飘身而下;然后欧阳大义士,将绒绳提上来,缠成一个团儿,带在腰间百宝囊内,也纵下墙头,毯条可就不要了。欧阳大义士带路,奔狱墙后的树林子,欧阳大义士叫道:“胜三哥!他们爷儿三个俱在树林子内。”胜爷问道;“那爷儿三个呢?”大义士说道:“三太在树林子北头,赵得胜在树林子当中,黄昆黄二爷在树林子南头。昨天早晨赵得胜在树林中上吊,你们爷儿俩个谈话,我在树上窃听呢。老哥哥



  言说不叫三太知晓,候等救出黄昆再叫三太知晓。老哥哥与得胜回家,我就到钱塘县堤破庙后,败苇之中,找着三太等。今晚我带领三太混进了城内,在一个大寺院内隐藏,候到二更已过,我同着三太奔县狱而来。来到这个树林子,吾将三太领到树林子北头,叫三太上了树,我用绳子将三太拴在树上。老哥哥,我黑夜与白天看一般远,你上了狱墙的时候,吾就来到树下啦。赵得胜看见我,他就要跑,我说:‘你不要跑,我复姓欧阳双名天佐,胜三哥约我前来帮助救人的,你跟着我来。’他就跟着我来到树林之中,我也叫他上了树,我用绳子也将他拴在树上。然后我再进了头道狱墙,正赶上老哥哥在东房上珍珠倒挂,窃听他们说话呢。我也听明白啦,我先到第五间死囚牢,一看果然是黄昆,又到第七间,果然是贾明。比及老哥哥到了死囚牢,我早将班房里的狱吏全都捆上啦。老哥哥又打算由死囚牢返回去捆人,我趁着那个空儿,就将黄昆救了,我手中有诸葛道爷的宝刀,将狱门大锁俱都削落,救出黄昆去,将黄昆领到树林之内,在南头我扶着他上了树,也将他捆在树上了。然后回去又救的贾明。你再回去,贾明早在七号死囚牢门外等着呢。”

  胜爷闻听,这才恍然大悟。欧阳大义士将三太、黄昆、赵得胜俱都由树上解下来之后,黄昆、三太、赵得胜俱都谢胜爷与大义士救命之恩。正在此时,就听狱中一阵大乱,胜爷说道:“咱们赶紧走。”黄昆带伤不能行走,赵得胜说道:“我背着你老人家。”赵得胜背起了黄昆,蛮子将皮袄脱下来,假面具早已摘下去。胜爷在头前带路,爷儿六个奔钱塘县城马道而来,顺着马道上城,欧阳大义士打皮兜子之中,取出长绳一条,拴在垛口眼之上,赵得胜放下黄昆,倒绒绳而下,第二个贾明,第三个三太,蛮子又用绒绳将黄昆系上,由上面送将下去,然



  后胜爷、蛮子将绒绳解下来,缠成一个团,带在腰间,飘身而下。胜爷说道:“大家暂且归在何处?”黄昆说道:“我的怨气不消,二位仁兄既使我绝处逢生,我必报此仇,以解胸中之愤。我想焦公子必在我家,我回家看看;如果在家,我必要手杀奸夫淫妇。”蛮子说道:“若是回家捉奸,我可不管。”胜爷暗中用手一推蛮子,低声说道:“黄昆此时倒无有什么顾忌,三太脸最薄,你不要胡说。”胜爷遂又回头向黄昆说道:“贤弟回家也好,我等相随。”于是众人遂够奔东门外,仍是赵得胜背着黄昆。此时已有四更来天,众人到了黄宅,进了胡同,黄昆叫道:“胜三哥!禽兽焦振芳若在我家,二位兄长打牢中将我救出,我手无寸铁,怎样办理?”黄昆的意思,是要与胜爷借刀,胜爷有心不借,又怕朋友为难。胜爷正在一怔神之际,得胜由背后抽出朴刀,叫道:“师傅,我这口刀虽不如恩师的刀,要杀人也像削瓜切菜。”黄昆接过朴刀,就要跃短墙。胜爷叫道:“贤弟且慢!贤弟你有伤在身,焦振芳全身的武术,你一人焉能行呢?”赵得胜叫道:“胜三大爷!我同我老师进去能行吧?”胜爷点头。黄昆上了短墙,赵得胜扶着黄昆的腿,老英雄挣扎着越过了短墙,爷儿俩进了院子,够奔南暗间窗户外。黄昆此时气儿助着,身体倒不觉甚痛苦,黄昆撕碎了窗纸向内观看;黄昆这一看屋中,只气得三尸神暴跳!见焦公子与陶氏二人对坐饮酒,陶氏娘子没穿著汗褂,露着雪青的兜肚,绣着品紫的团鹤,赤金的兜肚练,水红绸子底衣,没扎着腿带子,软底紫绣鞋。焦公子也赤着背,穿著茶青的兜肚,纺绸的裤子。桌上摆着烧鸡、烧鱼、肉等食品。怎么这般时候还饮酒呢?原来奸夫淫妇,由定更天就睡了觉啦,睡醒了一觉啦。焦公子说道:“娘子,我今日觉着心惊肉跳,毛发悚然,肉似钩搭。”陶氏说道:“你是身体弱了。”焦公子说:“不是。”



  陶氏又说道:“要不然就是饿啦,我也觉着有点心慌呢。”故此他们二人这才起来喝酒。喝着酒,陶氏说道:“我与少爷你商量一件事。”焦公子问道:“何事?”陶氏说道:“咱们俩人的事,瞒不过去观音庵的老尼姑去。头一次你我并不相认,都是老尼姑的成全。后来两个道姑气愤,说闲话,才搬到我们家里来。又被冤家赵得胜撞见,幸亏老尼姑用离间计,倒打一耙,与赵得胜和黄昆俩人拴成对儿。黄昆找赵得胜十余次,都没找着他,后来离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