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,金镖上有字,上书神镖将胜英。”赵得胜这才说道:“你就是胜三大爷呀?可屈死小侄男了。”语毕,放声大哭。

  胜爷叫道:“赵贤侄,何必如此?有话请讲明白。究竟你为何来到树林要行短见?”赵得胜哭着说道:“我之恩师被知府的公子焦振芳栽赃,陷入监狱,屈打成招,问成死罪。”胜爷问道:“究竟为的什么事呢?”赵得胜说道:“皆因为我师娘早已故去,我师傅来到杭州,又后续了一位老伴。焦公子霸占了我师娘,恐我师傅不依,故此先出这宗恶手段,将我师傅置之



  死地。”胜爷又问道:“汝与神拳无敌黄昆,因何有师生之谊呢?”赵得胜说道:“要提起小侄男来,出身太低。皆因我三岁之时,我的天伦去世,我娘年轻,无有赡养,携我另行改嫁,嫁在杭州赵家村,赵姓。”胜爷说道:“有死有嫁,古今有之。”

  赵得胜又说道:“赵姓乃是大户人家,并无儿女,家财巨万。

  自从我娘嫁到他家不到三年,赵姓又死,只剩我母子度日,留下巨万的家财,当然由我母子掌管。岂知赵姓当族之人,皆视我母子为眼中之钉,肉中之刺,不叫我母子承受家业,终日欺压我母子。我年纪小,我母亲老实,不能争论,一生气领着我离家,在外寻茶讨饭,家财产业俱被强横的当门族户占去。我娘领着我寻茶讨饭,要到浙江绍兴府山阴县结义村。只因我冻饿不堪,终日啼哭,忧愁成病,住在结义村外一座破庙之中,被我恩师所救,将我收在门下为弟子,将我母亲送在黄三哥家中。我母亲本来得的是饥饿之病,一有饱饭,当时病也就好啦,多蒙黄伯母大恩,不以我母当奴婢看待。我自从六岁拜在我恩师门下学艺,八九载未离左右。”胜爷点了点头说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

  列位,提起黄昆之为人,并不是恶人,当年曾与胜爷在北路开过镖局子。为人有一宗毛病,最好杯中之物,每日总得二三斤酒。开镖局子剩了几个钱,遂与胜爷将买卖分开,回归绍兴府,不到一年的工夫,他的发妻就死去了。黄昆此时已与三太之父分居另过,每日喝完了酒仍然练武,练完了武仍然喝酒。

  那日清晨,黄昆早起正向村外去练武,就见有几位老者说道:“黄二爷来啦。黄二爷急功好义,必能搭救他母子。黄二爷常提念要收一个义子,皆因为黄三太是长门,绝幼不绝长。”黄昆此时已经走到众老者切近,遂问道:“什么事呀?”有一位老者说道:“破庙稻草之中,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,还有一



  个小孩五六岁啦。你要修点好,岂不是一举两得吗?”黄昆说道:“怎叫一举两得呢?”其中有明于料事的老头儿,一听黄昆说话有点不悦,遂说道:“这个小孩你抱在家去,收为义子;那个老婆子叫他去到黄大奶奶那院住着,不过多添一双杯筷。”

  黄昆说道:“此事总得与我嫂嫂相商。”黄昆回去与三太之母一商议,三太之母甚为欢悦,遂叫家人们搭着一乘四人小轿,将赵得胜之母搭到家中。当时就叫大夫与赵得胜之母看病,原没有什么大病,吃了两三剂药也就好了。黄昆将赵得胜也领回家中,黄母问赵得胜之母:“家住哪里?姓什名谁?”赵得胜之母说道:“我乃赵门王氏。”遂将自己所遭之事,对黄母细说了一遍。黄母闻听甚为叹息,说道:“有死有嫁,古今之常理。嫁来的何以不能承受家业呢?你就在此安心度日吧。我家中事也多,正自无人料理,你就帮我照料家务吧。你的孩儿现在认了我们二叔为义父了,咱们就是姊妹相称。”赵得胜之母千恩万谢。日久天长,黄三太之母与赵得胜之母真如同亲妹妹一样。赵得胜此时年岁稍长,黄昆遂传授赵得胜武学。每日两餐,黄昆必要喝酒,也叫赵得胜喝酒。赵得胜由六七岁就练习喝酒,黄昆每一顿饭必喝一斤多酒,赵得胜到十余岁,每一顿饭也是-斤来酒。黄昆自己有五六顷地,爷俩除去吃就是喝,坐食山空,由赵得胜八九岁的时候,黄昆每年就将地卖出去一顷八十亩的,至赵得胜十六七岁的时候,黄昆将自己的地也就卖净了。这一日黄昆叫道:“赵得胜!杭州府赵家村你还认识吗?”

  赵得胜说道:“出来这些年啦,我不准认识,我母亲大概都能认识。想当初我母亲被驱逐之时,我只六七岁,所以我记不清楚了。”黄昆说道:“咱爷俩也该离别啦,我的地也都卖完啦,再往后连我都没有吃的啦。我自己也得想法子动一动了。我先给你出一个主意,杭州府镖行里我有的是好朋友,我给你写一



  封信,你同你母亲回奔杭州。先住在店里,将书信投到镖行,然后前去赵家村,找你的当家族人,他们若要打官司,随他们之便。要讲私打,镖行里有的是人,去五十位六十位的。要打官司,杭州府、钱塘县,你就自己去告状,背地里叫镖行的人帮着你。你母子到在赵家村,就说随娘改嫁,自古有之,我幼时不知事故,我母亲老实,被你们驱逐在外。现在我已长大成人,回归故里,子承父业,父债子还。前者霸占我母子田产的,地算白种啦,房子算白住啦,赶紧物归原主。你们若是不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