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贾明是暗中骂他们,还在一旁讲究呢。张三叫道:“李大无怪乎出殡挂的牛头马面阎王爷呢,原来真有其事。”知府心中暗说:“江洋大盗,野性方炽,一堂决不能招。他既然供了抢绸缎店啦,先叫他画了供,在狱里将他先圈圈,然后再叫他受刑,自然他就招啦。”

  知府遂说道:“大盗你画供吧。”贾爷说道:“我不懂画供。”

  知府说道:“画十字,按指纹。”贾爷说道:“画个十个二十个的,那没什么。”遂画了供,砸上手铐脚镣,批了公事,下在牢狱。傻英雄思索:“刚才装死,这时要一走就漏啦。”遂叫道:“府台大人!你一辈作官,辈辈作官。我的腿被夹棍夹得这样,焉能走得了呢?”知府说道:“将他背下去。”傻英雄心中暗想:“小子,我的腿一点儿也没坏,将这群小子都瞒住啦。”贾爷也错想啦,班头之中有的是武术学家,明白贾爷是横练,知府是文官,不明白这个。那么班头为何不报告知府呢?皆因为班头暗恨焦公子设立擂台,提拔班头,故此暗与知府作对。



  不表傻英雄下了牢狱,单表擂台之下,哭声震天地,不骂拆擂台的,俱都骂搭擂台的,所有砸死之人,哭主自己往家中搭死尸不提。单说这时府衙门站班的在门口闲谈,说道:“今日被获的这位姓贾的真是好朋友,并不连累别位,自己招承,也画了供啦,可惜这样英雄,这一画供就算完啦。”衙役在门前这一谈论不要紧,一个传十个,十个传百个,茶铺酒馆,都作为茶余酒后之美谈。惟有胜爷自己在酒楼喝闷酒,尚未回贺家村,胜爷正听人谈论:“拆擂台砸死人,只拿住一个梳冲天杵的。县太爷过完堂,送到府衙门,板子打,夹棍夹。真是英雄,受了好几个死啦,并未招出别人来,拆擂台,抢白龙驹、绸缎店、估衣铺,俱都自己承认,一个人也未攀出来。”胜爷喝着酒,吃着饭,心中甚为难过:“怎么都逃走了,单单傻孩子被获了?”胜爷开发完了酒饭钱,出了钱塘门,寻找黄三太大众。由钱塘堤走出去五七里地,正在残秋之时,一阵阵的寒风刺骨,南边天气较北方稍暖,寒虫叫的听着可惨。胜爷触景生情,又听钱塘堤的下坡,有人叫道:“老师这边来!”胜爷一看,败苇丛中有一座坍塌倒坏的破庙,堤坡下有一道土墙,人可通行。胜爷走到破庙后,一看黄三太、杨香五、张茂龙、李煜、萧银龙五人席地而坐。胜爷说道:“你们五个何时到的这儿?”黄三太说道:“在擂台一乱的时候,我们五个人就奔此处而来,所以未曾离开。”胜爷一看,一片败苇倒在地上,胜爷放下小包袱,坐在小包袱之上。胜爷叫道:“三太,你知道你兄弟贾明被了案吗?”黄三太闻听一怔,遂说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胜爷说道:“贾明在县里,并未受任何的刑罚,到在府里,死而复生者数次。这回一句胡话都没说,完全自己招认成案,砸了镣下在府狱啦。”黄三太顿足,眼泪汪汪,叫道:“师傅!惹祸是我们小弟兄六人,在庙上打抱不平,然后我蒋



  五叔赶到,误伤恶奴,祸是大家惹的,叫我兄弟一人受牢狱之灾,弟子不忍。明天弟子一人到府衙自行投首,我一人所作的案子,就说我兄弟他是疯子胡说,弟子将傻兄弟替出来,千刀万剐在所不辞,只要替出吾那傻兄弟来。”胜爷说道:“三太,你是痴人。你去一个人就替出你那傻兄弟?岂有此理。两县一府官人没有不拿你们的,你们都去了才好呢。老夫不该跟你说这个话,我胜家门中没有犯法的人,你们若果是明伙执仗,我可不能救你们。但你们所做之事,都是我们行侠作义之人应当做的事,所以老夫并不嗔怪。明天老夫独自一人越府狱,救你兄弟出狱就是了。”说罢又问道:“你们吃了饭没有?”银龙说道:“都还没吃呢。”胜爷说道:“你们等着吧,老夫与你们取饭去。”胜爷走出破庙,来到西湖岸,买了一个竹筐,又买了鱼肉烧酒、烧饼等食物。胜爷买妥带到破庙之内,放在败苇之上,此时天已昏黑,爷儿六位坐在一处,胜爷又喝了点酒,师徒爷儿六位,躺在败苇之上,风餐露宿。黄三太、萧银龙这一干小英雄,在镖局中都有当差的伺候,如今落得这般光景。

  胜爷道:“再给你们买点吃食,今晚就可叫你们弟兄相见。”

  胜爷又给小弟兄五人买了酒饭,老侠客走到府衙门口,看了看狱里的形式,外面头道狱墙甚高,半尺余长的枣树枝棘。胜爷又在毯铺中,买了一条独睡毯子。又回钱塘破庙后,三太、香五问道:“师傅,盗狱的东西可曾备齐?”胜爷说道:“已经备齐了。”叫杨香五打开毯子,两头扎了两个孔,叫香五在破庙外找了一个砖,用刀打成四条,挑两条齐的,当中刺上口儿,用绳子系在毯子上面。三太说道:“师傅,我们去帮你救我兄弟如何?”胜爷说道:“用不着你们帮助我。狱里班头都会把势,你们本事平常,要是我将你兄弟救出,你们再被获,岂不又费了事啦?你们去两个人在断桥等候就行啦。”



  胜爷等候关城门打点的时候,借着出入城的人多,混进城去。胜爷将毯子裹在小包袱内,老英雄进城找个清静地方,候至二更来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