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自己的饭锅也算砸啦,老教师倒是有夜行术的本领,无奈不能传授人家总兵之子。这位老教师气向上撞,甩大衣上了擂台,遂说道:“焦公子,府里明文、县里告示何用?他是金榜有名之人,你将他腿摔坏,怎能上进?”焦公子一看这位老教师,身穿宝蓝短靠,英雄带十字绊,面上皱纹堆累。焦公子说道:“老迈之人,也要上擂现丑?”语毕抡拳就打,洪教师接架相还。怎奈年老之人,眼目昏花,焦公子底下一个扫堂腿,老教师刚一闪身躯,上面一个二龙吐须,双指直奔老教师二眸子挖去,老师傅左闪未及,焦公子的中指已入左目,公子向外一带,老师傅的眼珠应手而出,鲜血淋漓。

  眼是心之苗,那大年纪疼得哎呀哎呀怪叫,向后一仰身栽下擂台。洪教师有夜行术的工夫,一个燕子翻身,坠下了擂台,倒莫摔着,从此惹下塌天大祸。到后举监生员二百余家,黎民百姓两千余户,告焦公子倚势凌人,暂且不提。且说赵武举搭回家去,请高人医治伤痕,原来是摘了骨环啦。

  小弟兄等一看,不由的怒从心头起,气向胆边生。先前打抱不平,本是我们七个人,如今倒教好人受了连累啦。黄三太甩大氅,勒十字绊,就要上擂台,黄三太刚勒完十字绊,仰面一看,前面跑去了两位,濮德勇与金头虎二人。濮德勇个大脚步宽,先跑到擂台前,台高丈三,向上一纵,捋住栏杆,爬上擂台,一声呐喊:“焦振芳!你仗势欺人!老师傅那大年纪,你将他挖去一目。有句俗言,七十不打,八十不骂。濮爷跟你拼命!”焦公子一见濮德勇,得意洋洋,心中暗说:“贺照雄的苗子有啦。”二人挥拳动手,二十余个照面,焦公子一脚踢在濮爷肚脐之上,濮爷向后一退再退,仰身而下,离地且近,用了个燕子翻身,未曾站稳,碰躺下了好几位看打擂的。金头虎



  贾爷向上一纵,抓栏杆爬上擂台。焦公子一看,头上带着一个苇帘,身穿月白布破裤褂,袜子如同地皮,破紫灰巾单脸鞋,大肚子,罗圈腿。焦公子遂回头问道:“王教师,你看抢绸缎店有这个没有?”王七低声说道:“有这么一个,是穿一身青缎子衣裳,脸有黑麻子。这个是灰麻子,口音也不对。”金头虎此时改了山东人的口音啦:“俺说大少爷,俺练了一个三座毛四门斗,可不敢说会把势。大少爷要看俺的能为,给俺一个二头三头就行,俺就有了饭吃啦。”焦公子说道:“你姓什名谁?”贾明说:“俺姓王,叫王家二的,俺哥哥叫王家大的。”

  焦公子说:“你一个庄家笨汉,还能上台打擂吗?”金头虎说道:“大少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呀?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啊。

  大少爷要保举俺们一个三头四头,俺比地方还露脸呢。”焦公子说:“你怕死吗?”贾明说道:“大少爷,我活着不耐烦啦,我是耗子舔猫爪。”焦公子也乐啦,二人遂插拳动手。二人这一动手,和尚也站起来啦:“好俊的一套罗汉拳!”擂台下齐声喝彩。若是平常的能为,就输给傻小子啦,焦公子受过高人的传授,能人的指教。傻英雄是后松,三十六招完了,就没有招啦。杨香五说:“黄三哥,众位请看,傻小子要完。”就听傻小子说道:“大少爷,我可真急啦。”照定焦公子的英雄带就是一把,一纵身照定面门就抓,焦公子方闪开,傻小子伸手就抱,焦公子说道:“这是什么招儿?抓人抱人。”焦公子手在上面一扬,底下一腿,这一腿踢在小肚子上,通的一声。傻小子说道:“大少爷,不躺下去不算输,大少爷你打吧。”擂台下笑声四起。焦公子纳闷:“我的脚踢他,我怎么脚趾疼呢?

  拳头打上,我的手疼,这是何故呢?”傻英雄心中说:“我这儿挨打,他们取笑?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,舍不了媳妇,拿不着和尚。我豁出我挨打,我老在北面,我不上南面去,我将他



  抱住,我们俩人一块儿向台下滚。”焦公子抡拳就打,双拳掼两肩头,傻英雄看着并不闪躲,闭着眼就抱,焦公子向后倒退,傻英雄只顾闭着眼睛去抱,擂台上地方宽大,焦公子向东一闪身,绕到了英雄背后,傻英雄还哈着腰,向前去抱人呢,焦公子在背后用了一个跺子脚,就听咚的一声,傻英雄说:“得啦,王家二的现了眼啦。”离地四尺来高,一个燕子翻身,站立不稳,晃晃悠悠,向擂台南便跑。

  黄三太咬牙切齿,愤恨难当,甩大氅,走到台口,一拧身上了擂台,遂说道:“焦公子,你以官压私。”黄三太纵身上擂台时,焦公子早就留神啦,一见黄三太纵上来,焦公子便抢站上手。一看黄三太,青布四楞小帽,青布短靠,青皂布靴子青布英雄带,青棉花绳的十字绊,细腰窄背,双肩抱拢,面似桃花敷粉,红白之中透润。焦公子叫道:“王教师!你看抢白龙驹的有这个人吗?”王七说道:“大少爷,有一个黄白脸面,穿的绸缎衣服,没有他。”此贼素日奸巧,今日可输了眼啦。

  焦公子问道:“来者姓什名谁?家住哪里?”三爷说道:“家住浙江绍兴村,山阴县结义村,姓黄名三太。”焦公子问道:“以何为生?”黄三太说:“保镖为业。”台下萧银龙、杨香五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