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心派人将你送到山东,再赐给你几十两银子作本钱,做一个小生意,以免流落他乡,亲戚不能团聚。”孟福闻听,眼含泪答道:“者爷子,孩儿蒙少爷收留,虽是当书童,少爷并不以我当作书童对待。再者说我若有亲丁骨肉,我焉能与父母逃荒至此?”胜爷说道:“你若愿久居于此,老夫将你收为螟蛉义子,孟福你可愿意?”小孩也真机伶,闻听胜爷一说收为义子,爬在地下就给胜爷磕了一个头。胜爷哈哈一笑叫道:“老家人!从今后你们俱都以二少爷呼之,你们大家待大少爷与二少爷要一律相看,不许藐视。”男女下人等俱都拜完了胜爷,又拜了二少爷。从此后胜爷在家乐守田园,白天教授二位少爷文学,晚间传授二位少爷武艺。光阴荏苒,时至新年,胜爷遂与镖局子修了一书,言说自己少年很受了些风尘之苦,得了五痨七伤之病,如今愿在家养病,候痊愈时再回镖局,望大家都精心生意等语。镖局子与胜爷来信,遂将秦尤逃走,南侠老王灵之事,报告了胜爷。

  胜爷在家纳享清福,到了春天再与镖局写信,便说旧病未愈,新疴又起,但是不碍饮食,似无危险,秋天必回镖局子。如此搪塞三年之久。这一日,二少爷与大少爷胜奎说道:“咱们三年之久,学文习武,大门不出,今天是莫州庙正日子,咱们俩人到庙上逛逛,你与老爷子告假去。”大少爷胜奎,向来忠厚待人,不肯驳人,遂与天伦告假。胜爷不准,大少爷碰了一个钉子,回到书房与兄弟孟福一说,孟福说道:“好办,咱们烦一个门子,自然能行。二娘自年轻守寡,如今五十多岁,老爷子最尊敬二娘不过,哥哥你去求二娘,叫他老人家给咱们告假。”

  列位,胜爷同胞二人,胜爷居长,兄弟早亡,弟妇自幼守寡,



  眼前并无子女。胜爷收下孟福本来是有心事,因为弟妇守节,膝下无儿,将来为的是叫弟妇挑选,爱要那个,就要那个,两门就都承继有人了。书归正文,胜奎碰了父亲一个钉子,孟福再叫与二娘跟前烦门子去,胜奎可就不愿去了。孟福说道:“哥哥您不愿去,我去,准能办得到。”语毕,孟福跑到内宅,进了二奶奶屋中,正适二奶奶看书呢。孟福站在一旁唉声叹气,二奶奶问道:“福儿为何愁闷?”孟福遂将来意告诉了二奶奶。

  二奶奶也是年老爱子女,遂到外面大客厅,与奎、福二人请假,胜爷说道:“二奶奶您有所不知,奠州庙庙场很大,什么人都有,两个孩子武学尚未学成,恐其出外招惹是非。既是您给他们告假,明天就放他们一天假。您可告诉他们,可是同我来。”

  二奶奶又与胜三爷说了几句家常话,这才同老妈子回归内院。

  孟福一听胜爷允许了逛庙,欢喜之至。第二日,胜爷与奎福爷儿三个清晨起来,梳洗完毕,爷儿三位遂够奔莫州庙而来。行至莫州镇,天交吃早饭的时候,爷儿三位遂进了自己的绸店。

  进了柜房,掌柜的与胜爷闲谈,二位少爷左右站立。这位掌柜的是山西人,真会伺候东家,愈说话胜爷愈爱听。旁边站着的二位少爷,胜奎倒不怎么样,孟福心里头可沉不住气了,心中暗道:“我们好容易烦门子请了一天假逛庙,无故的来到柜上谈开了家常话啦。”小孟福思索至此,遂绕到掌柜的身后,暗暗伸手照定掌柜的衣服底襟拉了一下子,然后他就走出了柜房,掌柜的会意,随后也跟他出来啦,问道:“福少爷你有什么事?”

  孟福说道:“掌柜的,你有所不知,我们老爷子三年之久,净在家中教授我们哥俩文武,足不出户。今天二奶奶给我们告的假,放一天学,同着老爷子为的是逛庙,你们这一谈话,愈说愈多,岂不误了我们逛庙?”掌柜的说道:“那可怎么办呢?”

  孟福说道:“有法子,你回去再与我们老爷子谈几句,便叫厨



  房开饭,然后你给我们求情,叫我们哥俩去逛庙,上外面吃去,省得站在老爷子背后不方便。你那么一求情,老爷子必然答应。”

  老西答道:“好办好办,这个我能办。”老西由外面回来,又与胜爷谈了几句,便给二位少爷求情,胜爷一想,本是逛庙来的,叫他二人在背后站立,也难以为情,遂叫道:“奎儿,福儿,你哥俩先到庙上游玩游玩,随便在外面吃饭吧。”胜奎与孟福二人连声答应,出了胜成兴绸店,奔庙场而来。二人这一逛庙,出了一场是非,大闹英州庙,胜三爷二次出世。

  兄弟二人来到庙前,进了大饭庄。胜奎是本乡财主,饭店掌柜认识,叫道:“胜大少爷,你请客吗?”胜奎说道:“我不请客,我们哥俩前来吃便饭。”掌柜的说道:“请大少爷要菜吧。”胜奎要了一个红烧里脊,一个烩鲜蘑加笋片,一个佛手疙疽炒里脊丝,一个三鲜肉。工夫不大,跑堂的将菜端上来,烫了两壶干酒,哥俩在楼上喝着酒,就听各桌上有说闲话的:“今年三关庙前立了一个大把势场,十分热闹。还有一个老头练打镖枪,枪打红星,百发百中,刀枪棍棒,武艺出众。据那练把势的说,并不是人穷当街卖艺,虎瘦拦路伤人。他们说莫州庙有一个人物,姓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