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进来一位道婆,端着一个铜茶盘,提着一个蓝桶子瓷壶,茶盘中放着七个大茶杯,放在八仙桌上。老尼姑说道:“列位施主,大概没吃饭呢?”黄爷答道:“不错,还求老师傅慈悲。”尼姑说道:“我这庙中可没有吃的,给列位施主烙饼咸菜,不知列位施主能用吗? ”黄三太说道:“白米白面焉有不能用之理?

  望求老师傅慈悲吧。”尼姑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。”叫道:“徒儿,给众位烙饼去!”说着话,老尼姑满了二盏茶,让众人喝茶。金头虎说道:“主不食,客不饮。”老尼姑笑道:“这位施主还客气呢?”老尼姑遂端起碗来喝了几口,又提起壶来向碗内斟茶。金头虎抢吃抢喝,一连气喝了三大碗;黄三太等,有喝了一碗的,有喝了两碗的,惟独银龙不喝。老尼姑让之再三,萧银龙一想:“老尼姑先喝了一碗啦,大概也没有妨害。”

  思想至此,端起茶碗喝了半碗。此时金头虎喊道:“不好!怎么天翻地转?我要归位。”这个位字还没说出口来,就栽倒尘埃。黄三太等也俱都趴伏桌上,萧银龙喝了半碗茶,药力还没行开,一看不好,一扬手,茶碗奔道姑砍去,老道姑一闪身躯,哈哈一笑。萧银龙纵到板床前打小包袱,要取宝马平安散,老尼姑说道:“小冤家哪里走?”伸手掷出一物,照定银龙头上抛去,萧银龙就觉一阵清香,头昏眼花,翻身栽倒。老尼姑将迷魂帕拾起,叫道:“姑娘进来吧,活儿做成啦。看看仇人是不是?若不是仇人,也不必害他们。”外面答应一声,进来两个人,一个是袁豹之妻,一个是台湾省装圣母娘娘的尹风霞。

  进到屋中一看,遂说道:“可不是这群东西是谁的?这个梳冲天杵的小子,害得我好苦,我在台湾费了多少心血,造盖的桃



  杏林,俱被这些东西们给焚烧了。”袁王氏说道:“我之丈夫袁豹,也是被这一群东西所害。这一群东西们就得千刀万剐,才解我心头之恨。”老道姑说道:“这个梳冲天杵的必有金钟罩,先把他捆上,将他用药解过来,用石灰把他的眼揉了,然后放他的血。”小道姑过来用绳子将贾明四马倒攒蹄捆住,解药向脸上一吹,金头虎打了一个喷嚏缓醒过来。抬头一看,黄三太等俱都趴伏桌子,也有倒在地下的,昏迷不醒,自己被捆,不能动转。傻小子道:“这回可干啦。”向袁王氏问道:“你不是萧玉台的袁寡妇吗?你要嫁人,咱俩商量商量。”袁王氏唾了贾明一口,说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道姑去取石灰去,揉他的眼睛。”此时老道姑就见板床麻袋蠕动,老道姑用手一摸,里面很是软和,解开袋口嘴向外一倒,原来是一个人,头上罩着破藤子筐。将绳子解开,摘下藤筐,袁王氏一看,原来是秦尤。袁王氏“呦”了一声,说道:“这不是秦寨主吗?”秦尤说道:“娘子何以认识我?”袁王氏笑道:“您不认识我啦?

  张寨主在萧玉台将您领到后寨,您没有进去就走啦。我就是袁豹之妻。”秦尤说道:“原来是嫂夫人,小弟眼拙,望祈海涵。”

  袁王氏说道:“一家人不必客气。”袁王氏叫道:“老师傅,我给您介绍介绍,这就是盗万寿灯的秦寨主。”老尼姑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,秦寨主为什么落得这般光景?”秦尤打了一个唉声,遂将碧霞山之事说了一遍。小道姑已将石灰取来,秦尤一揪贾明的冲天杵小辫,女贼袁王氏拿起石灰,奔贾明而来。贾明一看不好,大声喊道:“救人哪!女和尚要害人!”女贼笑道:“你喊也白喊,我们这庙,上不靠村,下不靠店。”

  正在此时,就见打房梁上噗咚降落下一物,犹如棉花团儿一般,大声叫道:“女贼休要害我长子,贾斌久来也!”秦尤吓得撒手就跑,女贼方要动手,被贾七爷一脚踢倒。秦尤蹿至



  外面,叫道:“师傅快跑,贾矬子来了!咱们众人不是他的敌手。”女淫贼遂蹿到外面。贾明一看自己天伦赶到,大声喊道:“你们这群东西,也不知道我们爷们的厉害,一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  列位,贾七爷怎么来到此处呢?自萧金台散后,贾七爷追拿五个要犯,各处访察并无下落,贾七爷独自一人,无精打采,遂回到镖局子。来到镖局子一看,众人都未归局,贾七爷遂问镗子手,拿贼之人何以俱都未回来?镗于手遂将碧霞山胜爷遇难之事,告诉了贾七爷。贾七爷痛哭一场,赶奔杭州碧霞山,要给胜爷报仇雪恨。贾七爷到了杭州碧霞山山口,就见喽卒们三三五五,扛着行李下山。贾七爷上前问道:“你们这是何往?”

  喽卒们答道:“我们回家为民去了。”贾七爷说道:“何以俱都回家?”喽卒答道:“我们老寨主散了山啦。”贾七爷问道:“何以散山?”喽卒就将二英结拜之事说了一遍。贾七爷问道:“胜三爷在鹰愁涧丧命,怎么又与刘士英结拜呢?”喽卒又将胜英遇救之事,根本源流说了一遍,贾七爷半信半疑。又见喽卒们有离山的,贾七爷又上前再问,喽卒们异口同音,俱都是这样说话,贾七爷这才放心。贾七爷心中暗想:“如此我就不必进山,我何必雨后送伞呢?我与胜三哥不是那样交情。”贾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