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前院书房等候。探事的家人回报,有百十余人奔庄村而来,抬着一乘小轿。老员外无可奈何,带着两名家人前去接待。山贼衣帽整齐,跨下甘草黄的马,鞍辔鲜明,来到下马石前。老员外战战兢兢的说道:“小老儿请来若干的人,他们都害怕,不敢前来招待。”山大王说道:“岳父大人,我本是山大王,娶过小姐之后,常来常往,他们也就不害怕了。”老员外又说道:“小女现在吉房恭候。”山贼一看,大门前悬灯结彩,前院皆点灯烛,进了二道门,漆黑连灯亮儿都没有。山寨主说道:“岳父大人,多点几枝烛能费几何?”老员外说道:“您没看日干吗?七月初三日大有妨害,据星命家说必须不点灯,方能脱过。”

  山贼一听,哈哈笑道:“好先生,一辈子大事,为何叫有妨害呢?”老员外说道:“小女现在西间屋呢。”山贼答道:“岳父大人且请前边休息,明天再受双礼吧。您只管放心,我已告诉喽卒们,不许在村中骚扰。”老员外唯唯而退。山贼摸着瞎,将外屋门上好,进了西暗间,一摸床上没有人,听有呼声,山贼一摸椅子上也没有人,又顺呼声一摸,说道:“小姐在哪里?”

  欧阳爷这才惊醒。大义士举目观看山贼,品蓝壮帽,雪青大氅,手持折扇,叫道:“小姐!天气甚热!”摘下头巾向床上一坐,又叫道:“姑娘你在哪里?”欧阳爷遂将木鱼打了两下,山贼说道:“何必顿足?”一伸手奔欧阳爷而来。欧阳大义士一伸手将山贼发髻揪住,举拳便打。山贼说道:“小姐好大的力气。”

  原来山贼被色欲所迷,还以为是小姐呢,并不还手。打到三更多天,老员外在院中说道:“大师傅,你老人家不是念善缘经吗?”大义士说道:“我忘了念经啦,拳头来的快。”山贼一听大师傅,原来是和尚,这才用手抓欧阳大义士的脚腕子。大



  义士说道:“你咬了我的脚指头啦,好小子,我必打你到天亮。”

  列位,欧阳爷是童子功,昼夜看一般远,又有金钟罩的工夫,山贼如何咬得动呢?大义士只打得山贼叫苦哀哉。大义士说道:“你要起了誓,从此不闹靳家堡,我就不打你了。”山贼说道:“我若再来抢亲,必棍打天灵盖而死。”欧阳爷说道:“你可起了誓啦,离头三尺有神明,你要再来,我便要你的命。”欧阳爷遂放开山贼,山贼光着头,狼狈之甚,拔开门闩,哈着腰出来,低声叫道:“岳父大人,这个和尚是哪里来的?”老员外说道:“他是自己来的,他说会念善缘经,谁想到他打开您啦,这可不是小老儿之过。二道门还有一个小老道呢。”此时已来到二道门切近,山贼说道:“我一会儿连那个老道都打死。”

  贾明在二道门蹲着呢,正听见,站起来往上一纵,抓住山贼发髻说道:“伙居道先打你一顿再说吧!”揪住便打,比大义士还狠十分。欧阳爷一听贾明暴打山贼,急走出新房来,将金头虎劝开。山贼狼狈出门,上马回山去了,暂且不提。

  且说欧阳爷叫道:“老员外,我与伙居道要告辞啦。”老员外闻听道:“当家的,你老人家这一打他,他一会必然带领喽卒前来复仇。你老人家要一走,小老儿合家性命必难保全。”

  欧阳爷说道:“那我就管不着啦,我还老管闲事吗?”老员外说道:“你老人家要成全我就成全到底,千万您别走。”欧阳爷连连摇头。老员外一看和尚非走不可,遂央告伙居道。金头虎低声向员外说道:“这个和尚的脾气古怪,你别央求他,你骂他,叫他走,他就不走啦,他外号叫贱骨头。”老员外一听,心中暗说:“我真倒了运啦,什么事都碰上啦。俗所谓,是福不是祸,是祸脱不过。”老员外一顿足说道:“和尚!这是应该我满门俱灭,你老人家就请吧!”欧阳大义士说道:“我不走啦。你说话很在情理,然而你可得听我指挥,我叫你预备什



  么,你便要预备什么。”老员外答道:“小老儿惟命是从,家败人亡,在所不惜。”欧阳爷说道:“花好总得绿叶衬着,你将联庄会齐妥,山贼来时,并不用他们打仗,就叫他们敲锣助威,每人腰间装些沙土,够的上山贼时,用土扬他们就行。”

  老员外点头,打发家人鸣锣聚众。乡勇一听说老员外要齐队打仗,莫不乐意,一时间将人齐集了二三百号,准备打仗。欧阳爷问道:“老员外,你有铡刀吗?”老员外说道:“有好几口呢。”欧阳爷说道:“你将大的、快的取过来几口,我挑选两口,伙居道一口,我一口,好与贼人打仗。”

  再说三寨主逃回山内,见了三鼠,三鼠问道:“三寨主娶亲如何?”原来,刘士英误救了三鼠,不许三鼠归碧霞山,三鼠归了萧玉台。头天到萧玉台,第二天便是萧玉台的三寨主抢亲之日,三寨主由山里走后,三鼠还在山内静听佳音呢。等到三更多天,三寨主就回来啦。张德寿等迎接出来,一看三寨主袁豹在马上哈着腰,张德寿上前道:“三哥大喜。”袁豹说道:“丧气。”三鼠一愣,众人来到山上聚义厅,袁豹将被打之事,说了一遍。张德寿说:“此事应当如何呢?”袁豹道:“萧金台散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