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明清八义歃血为盟之情,小兄感激了,请贤弟下楼回家去吧。”

  贾七爷说道:“我连夜赶来,原为救兄长来的,小弟岂能回家呢?”胜爷说道:“此锁链坚固异常,宝刀宝剑不能切断。”

  贾七爷说道:“各物都有破法,胜三哥你看这道锁链是什么的?”

  胜爷说道:“似铜非铜,似铁非铁,也不是金银的颜色,非常沉重。”贾七爷道:“三哥,此乃五金之首,有制造专家,俱都是高明之辈所作。造此物时,采天地之灵气,日月之精华,金银铜铁锡,按五行陶熔,打成宝链,宝刀宝剑当然不能损坏的。小弟这口剑,兄长所知,善能断坚固之物。这条锁链,湛



  庐、巨阙、紫电诸剑等,全都不能断,就怕鱼肠剑与小弟这口剑。胜三哥请看。”说着话,由背后撤出削金断玉斩铜锉铁的宝剑,名叫“秋风落叶扫”,此剑在树底下一晃摇,嗖嗖树叶乱落。贾七爷说道:“三哥闭眼吧。”胜爷将眼一闭,就听嗖的一剑,锁链由胸口下斩断。又一揪胜爷脖颈之锁链,用手避着,嗖的一剑,就斩断了。胜爷脱离大难,叫道:“贾贤弟请上,受我一拜!”贾七爷向旁一闪,叫道:“恩兄,那有兄拜弟之理!恩兄救我之时,不胜枚举,小弟不过略尽微劳耳。”

  胜爷说道:“贾贤弟,可是你徒侄胡景春请你来的?”贾七爷答道:“非也,我未见徒侄胡景春。这是欧阳爷之约。”

  贾七爷是怎样来的呢?您道,贾七爷已十余年不出世了,在贾柳村黑驴寨,已经纳享清福,妻财子禄,乃是该村的首户。

  宅院之中有于氏安人,大贤德之人,二少爷贾亮,姑娘秀英。

  闲暇无事,教子女武学与消息埋伏,老英雄享渔樵耕读之乐。

  有朋友聘约,俱都告病不出,学业愈高,愈不问世。六月间天气炎热,这日在书房看阵图、消息谱,忽然家人慌慌张张向内而来,说道:“老当家的,外面有人找您。小人有事,不敢不报,无事焉敢乱禀?此人乃是前来索债,育说您欠他数十万银子,二十余年本利未归,利钱不重,是大加六钱,也算不清本利多少啦。老当家的可别生气,他言说房产事业,小姐少爷都给他也不够。”贾七爷闻听大怒:“我焉能还得清这样的账?

  这是个大生意,敲诈良善!”遂摘下镇宅的宝剑,佩于胁下,此剑甚长,贾七爷身量矬,走道儿剑鞘哗啦哗啦,划得地直响。

  贾七爷一听,要账之人口出不逊,骂道:“混帐王八羔子贾矬子,欠钱不还!你的房产与活人都还我也不够。”贾七爷大怒,宝剑“呛啷啷”一响,出匣尺余,来到大门道一看,宝剑咯啷啷赶紧还匣,满面笑容说道:“我当是何人?原来是欧阳贤



  弟。”只见他头上戴毡帽,大红绒球,蓝缎飘带,金线沿边,狐皮马褂翻穿着毛向外,青缎面皮袄肥大异常,足登棉鞋,白绫棉袜,红嘴唇,脸上有皱纹,跟他哥哥欧阳天佐一样长相,若认他非看脸上皱纹不可。大义士是整身的童子,这位二爷娶妻生子了,老哥俩,就是一位少爷欧阳德。贾七爷看罢,变怒为喜,控背躬身,说道:“原来是欧阳二弟。哪一阵香风将贤弟吹到贾柳村?愚兄不知,未能远迎。贤弟一向可好,别来无恙?”蛮子闻听,说道:“贼偷,假斯文,文质彬彬,姓贾就叫假斯文。大明家未完之时,咱们俩人在扬州偷那赃官家宝珠十六颗,金条八根,散碎银两五百多两,咱俩人匀分!”贾七爷一看,大众乡亲观看,他将老底同众人都抖出来啦!现在是本村首户贾员外爷,谁不知道?蛮子喊开作贼之事了,贾七爷遂用话掩饰道:“欧阳二贤弟不要取笑,家里坐吧。”欧阳爷说道:“我没带着钱,怎么家里坐呢?”贾七爷说道:“蛮子,我这是让你,你要是再作诙谐,我可就不让你啦。”二位老义士携手进了大门,来到内宅。家人一看,心中说道:“我们员外大概是短人家钱,不然我们老当家怎么这样柔和呢?”年轻的家人那知道,贾七爷与欧阳二爷是换命交情,欧阳爷一世顽皮耍笑。二位来到书房,分宾主落座,从人献过香茗,贾七爷吩咐厨下摆酒,蛮子说道:“唔呀,等一等,等一等,给活人摆酒作什么?我不是酒肉的宾朋。”贾七爷说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  蛮子说:“我不是酒肉的宾朋,今天你请我吃饭,明天我请你下馆,那叫换嘴头子。贾矬子上炕认的老婆子,下炕认的搬尖大洒鞋,你还懂得交朋友吗?”贾七爷说道:“蛮子,我让你好些个句话啦,要讲义气,你不行。我们弟兄人称明清八义,你这还叫明清八义吗?”蛮子说道:“矬子,我打探一个人你认识吗?”贾七爷说道:“何人?”蛮子说道:“就是神镖将



  我哥哥胜英,你可认识?”贾七爷说道:“蛮子你不是东西。朋友有远近,亲戚有厚薄,那是我换命的朋友,我二人妻子不避,穿房过屋,可称刎颈之交。”蛮子说道:“若胜三哥有事,非你不行,你去不去呢?你不是借口五痨七伤哪?就是咳嗽痰喘哪,你不是手眼迟钝呀?你不是脑袋痛、肚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