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银龙答道:“胜三爷与我天伦八拜结交,他老人家是我胜三伯父。”韩秀闻听说道:“不问可知,你是胜英所使。胜英前者探莲花湖,我曾率众追赶,他渡过漩涡之水,我不欲结仇,未曾穷追。你既是萧杰之子,胜英之盟侄,你就该跪倒求饶,本寨主有恻隐之心,不伤你的性命。”银龙说道:“久闻你是精明强干之人,原来闻名不如见面,连一句知道羞耻的话都不会说。你们本是一群贼,少爷乃是侠义之子,焉能跪你们贼人?

  像你们莲花湖之人,寨主、喽卒之名,不过比贼好听点。你们本来是抢劫之徒,若能抢富人济贫人,那还算有点良心,像你们这群贼,就知道肥己的,都不是好人,贼父、贼母、贼子、贼孙、贼妻。”少爷这几句话,说得群贼大怒。韩秀桃花脸通红,说道:“小乳子嘴尖舌巧,绿林道不得一样。岂不闻高山藏虎豹,田野埋麒麟;寒门生贵子,茅屋出公卿;盐车困良骥,深潭隐蛟龙;沙子里边澄黄金,绿林道中出英雄。本寨主非礼



  勿言,非礼勿动,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财色分明。小娃娃口出不逊,你说绿林身价轻,我能宰活人,我一句话将你剁成肉泥。”少爷闻听,微然冷笑,遂说道:“韩秀,少爷若有半字哼哈,不是萧门之后。你要是敢伤了少爷,此处离镖局子几十里地,我胜三伯父如要知道,必然杀到莲花湖,将众贼杀得干干净净。少爷那时虽死在九泉下,也心平气和。量你们不敢伤少爷。”总辖寨主韩秀闹得骑虎难下,说道:“乳臭小儿,竟敢开口伤人。”遂吩咐道:“群寨主亮家伙,将此子乱刃分尸!”

  少爷冷笑两声,叫道:“韩秀!你看少爷脸面改色没有?你空有韩小帅之名,不晓得用兵之策。你是贤愚不分,不称韩小帅三个字。闻名不如见面,你完全是山大王野蛮脾气,何足为英雄?”韩秀一看少爷坦然自若,谈笑如常,遂叫道:“众寨主且停刀枪!”又叫道:“娃娃,你说我人多势重,我将你放开,咱俩递递手如何?”少爷说道:“灭高人有罪,递手我不是你的敌手。”韩秀说道:“咱俩作篇文章如何?”少爷说道:“作文章,我没有才学。”韩秀说道:“为何你说寨主不称韩小帅,不晓得用兵之策呢?”少爷说道:“你本来少才无智,不分贤愚好歹。十三省总镖局什么人才都有,怎么就单用少爷探莲花湖呢?少爷本是游莲花湖来的,现在山外有船为凭。少爷游湖观景,多贪了几杯酒,你们山里贼人看见少爷金背折铁宝刀,将少爷的宝刀偷来啦。”韩秀问道:“你那宝刀什么样?”银龙答道:“我那宝刀乃是金背折铁,刀柄上有字:震三江萧。”

  韩秀吩咐查山寨主,赶紧到各寨查看,若隐匿不献,当时号令斩首不贷。查山喽卒到各寨查找宝刀,四十寨俱都未见此刀。

  莲花湖的规矩,无论谁得着东西,都得交到总寨,不许隐藏。

  韩秀问林士佩道:“此事应当怎样办理?”林士佩欲要公报私仇,遂答道:“这孩子杀也杀不得,放也放不得。”韩秀问道:



  “如何办呢?”林士佩说道:“他若不是探莲花湖来的,将他杀了,叫人谈论起来,莲花湖寨主跟小孩子一般见识;若是放了,他要真是探莲花湖来的,莲花湖的事叫他探去一半去。依我之意,将他暂且幽囚起来,若是胜英打发他来的,三日内必有动静。”林、韩二人商议完毕,遂将少爷下在梅花亭下水牢之内,外人无论有多少人也找不着。韩秀遂说道:“林大哥与朱大哥朱甘棠大寨主辛苦一趟吧。”林士佩站起身躯,手中执定六十二斤半的狼牙钻,朱甘棠执定水叉,林士佩一拍少爷的肩膀:“有一个幽雅的地方,你歇息歇息去吧。你是走着去,还是用绳捆上搭着去呢?按说你是侠客的儿子,不用费事。”

  少爷说道:“凭少爷还用你们搭着吗?龙潭虎穴,少爷也不惧,少爷有几句话,总得说完了。”林士佩说道:“有什么话你说吧。”少爷说道:“我好比猛虎离山被犬欺,蛟龙出水被虾戏。

  得时狸猫雄似虎,退毛的凤凰不如鸡。可恨可恼我那心慈面软的胜伯父,三月间莲花峪南北英雄会,反臂转环八卦刀,那时节反臂转环八卦刀,要将林士佩一刀杀死,焉有后患?”林士佩一听,心中暗说:“就败与胜英一次,他都说出来了。”羞恼变成怒,摘钻头,立钻纂,按三尖二刃的大砍刀,照定少爷脖颈砍去。少爷面不更色说道:“这都是我伯父爷给我们后人遗留后患。”林士佩狼牙钻向下一落,就听噗的一声。原来,林士佩将钻扬起,宝刀将韩殿魁,一把将林士佩的腕子托住说道:“慢动手,先将他押在水牢,等候胜英探山,再作道理。

  此时若伤了孩子的性命,岂不弄得真假难明?”朱甘棠执定水叉在前,少爷萧银龙在后,林士佩手擎狼牙钻在少爷背后跟随,真是小人得志不让人,押着少爷奔水师营而来。

  少爷一看,水面船桅雅赛高粱地一般,朱甘棠由兜囊中取出呼啸吹了三声,水师营的喽卒由战船下来,叫道:“大寨主



  有何吩咐?”朱甘棠说道:“现在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