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吃茶呢,立刻传见。李廷仁见了大人,请完了安,遂对钦差大人说道:“现因秦尤的案情关系重大,他这宗贼,乃是日走千门,夜盗百户,绿林道中最有本领的贼人。大人派标下解差,标下细心思索,北京路途遥远,道路险阻,标下等武技微末,白天倒许出不了什么差错,惟恐夜间住在旅店之中,出了差错,标下微末之躯,实在担待不起。

  求大人传谕镖局,叫胜老达官派上几名镖头,在路途之上加以保护,准保出不了意外之事。未知大人以为如何?”大人闻听,微笑道:“你们作武官的欠学问。咱们是作的国家的官,保护的是黎民百姓;人家作的是买卖,保镖凭的是武技。咱们吃的是国家俸禄,人家没吃国家的俸禄,咱们凭什么传谕人家呢?

  你这主意倒是很好,可不能用本都院的名义传谕人家,可以用你们私人的名义,要求胜镖头给派人帮忙。人家保镖的有月薪,去多少日子,咱们给人家多少钱,或由本都院发给,或由你衙



  门发给。这么办,镖局的人必然无有怨言。要不然镖行必得说官面仗势欺人,不去不行,欺压百姓。”李守备闻听,赶紧请安说道:“标下少才无智。那么标下就此前去,求胜英给派人帮助,将差使解到北京,回来的时候,由标下衙门给他们月薪,决不能亏负人家。”语毕,请安退出外书房。来到差官房,李、王二人乘跨座骥,出离了院衙,带着两名当差的,奔镖局子而来。

  来到镖局子门口,天到一更多天,镖局子还未休息呢,李守备来到镖局子门房,递了名帖。门房之人拿着名帖来到里面递给了胜爷,胜爷一看是李守备、王千总的名帖,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,胜爷心中暗想:这必是秦尤将我攀了,要我打这场官司。想罢,胜爷赶紧出来相见,见了李、王二位差官,向前躬身施礼道:“二位上差大人多辛苦,必是秦尤将我攀上了。”

  李、王二位笑道:“非也。秦尤过堂,干干净净,一人也未牵挂。大人昨天派我们二位解差去京,我们二人是前来求老达官来了,奉烦您派遣几位保镖的,白天倒不要紧,恐怕夜晚有绿林人劫抢囚犯。没有别的,求老达官多费神帮忙,派几位保镖的在路上帮忙,给保护保护。镖头应当多少薪水,由在下衙门发给,求老达官速定为幸。”胜爷闻听,心中暗想:光棍不斗势力,秦尤就告了我一个十三省总镖头,并没有提出名姓,我就受这么大的牵挂。将秦尤交给他们了,还不算完,解差还得镖行给保护。官面的事,就是这样,他这是用私人的名义,以朋友面子求我帮忙,我就应允了他,乃是双方感情作用,俱都好看;不然的话,他由院衙门要一个公文,硬迫我镖行护送,我也得照办。胜爷思索到这儿,遂对李、王二人说道:“北京乃天子辇毂之下,监察御史甚多,送秦尤乃是官家的事,若是连上镖行的人,恐怕有好事的言官,捏辞奏闻圣上,不但镖局



  担待不起,二位大老爷的前程恐怕也有妨碍。咱们这么办,我派几名伙计沿路上在后跟随,夜晚共宿一店,暗着是保护囚车,明着是与解差的官人同路而行,夜晚住在一处。所有花消倒用不着二位大老爷惦念,决不能叫官家开发薪水,我的镖局子闲人甚多,在局子也是闲着。”王、李二位差官听罢,向着胜爷控背躬身施礼,说道:“多仰仗老达官帮忙了。明日就是起解的日期,我们就要告辞了。”王、李二人出离了镖局子,上了座骑,胜爷送出镖局子外,双方抱拳施礼,王、李二人这才回归衙中。

  胜爷来到里面道:“暗护囚车,你们小弟兄们都谁愿往?”

  金头虎闻听,一晃悠冲天杵,一翻狗蝇眼喊道:“三大爷我去!”胜爷说道:“贾明又要上北京惹祸去?京畿乃辇毂之下,比不得别的地方。在台湾省你惹上大祸,几乎将萧三侠父子与庄客等五十位俱都丧命,这北京决不能叫你去。”贾明闻听,嘴里直嘟噜:“好容易有这么一个上北京的机会,我也开开眼,不叫我去啦。不叫去就不去。”不表贾明口中念念叨叨,再说胜爷叫道:“三太、香五、茂龙、李煜,押解囚车之事,派你们四人前去,明日早晨在江宁府北门外候等囚车。在路途之上,白天你们在后头坠着,夜晚共宿一店。秦尤并没有多大本事,他这宗大罪弥天的案子,也不准有敢劫抢囚车的。虽然如此,在道上也要处处小心谨慎,不许贪杯误事。到了北京更不可流连,北京乃是人才荟萃之地,能人甚多,比不得别的地方。在道上与秦尤结个鬼缘,虽然不能救他,也不可嫉妒于他,他乃是明清八义你秦八叔之子。看在已故去的秦八叔面子,白天你们在后头跟着;夜晚住店的时候,你们四个人跟秦尤一同吃饭,多要鸡鱼鸭肉。他是犯人,解差的食剩下才给他一口吃;解差的不剩下,就不给他吃。你们四个人别难为他,别叫做受委屈。”



  四位小弟兄闻听恩师之言,俱各点头答应:“是是是。”

  到了第二日清晨,将马备好,四人出了十三省总镖局,来到江宁府,就在附近茶饭铺等候。工夫不大,就听城里一阵大乱,看热闹的百姓,人山人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