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余里,扔在开洼。我寻茶讨饭,谁见了我都给我钱。

  一日,我在荒郊啼哭,遇着我那慈善的老恩师,他问道:‘小孩,你为何在野地啼哭呢?’我遂答道:‘我想我的父母。’



  我那老恩师说道:‘ 你怎么不回家呢?’我就将我天伦如何嫌我貌丑,我要回家,必得将我活埋,我就将不敢回家的话说了一遍。这位道爷用手量了量我的脑袋、身子、腿,遂说道:‘你跟我当道童去好不好呢?’我说:‘你老人家要给我吃饱饭,我就跟你老人家去当道童。’我那慈善的老师,将我带至武昌府江夏县,范文正公坟后松竹观,万松山。我在庙中学徒五十六年,六十二岁出师,酒色财气,抛去三个半,还好点气,终朝每日寻茶讨饭。我要饭倒好要,人家看我这废人的样子,全都给我。我在大河内洗脸庙里睡,吃饱了我就在庙里学习。

  今年小老儿还年轻呢,才八十四岁。我学练了七十八年,断子绝孙。别位谁也舍不得这么练功夫;别位要是舍得练功夫,俱都比我强,我乃废人也。老朽的软功夫,不论茶碗饭碗摆好了,碗上排碗,我在碗上走一趟,那碗纹丝儿不动:硬工夫,两根柱脚石,老朽一脚,可以跺碎。老朽纵远能纵一丈七尺,若是三丈宽的河,老朽能纵过去。拾几根柴禾棍,老朽将柴禾绑成,抛在水中,老朽头一纵,脚尖一点柴禾把,第二纵就可以纵到彼岸。黄三太他们十二人之中,有一名叫欧阳德的,他的天伦常与我开玩笑,将老朽破棉袍掀开,用手拱老朽,老朽双股一挟,他的手就拿不出去。老朽外肾囊,可以用石头砸,犹如铁的一般。老朽练的铁裆,油锤冠顶,两太阳砸砖,铁尺排肋。

  王驾千岁,要学惊人艺,须下苦工夫。老朽拜求王家开天地之恩,他们老少五十人,家中都有妻子老婆孩,何必叫他们俱都骨肉分离呢?”

  张奇善闻听,心中暗想:“前二十年前,孤家耳闻有这么一位剑客,近二十年来,总未听说剑客的行踪。看他的长像,其貌不扬,这样大事,就凭他三言五语,就给完了?我必得要考较考较他的能为武技如何。”张奇善遂将兵刃交于左手,口
《三侠剑》 第二回(下) (清)张杰鑫 著



  中叫道:“我们事关重大,老义士不要多管。”张奇善口内说着好话,右手用了一个靠山掌,照定老剑客胸前打去。张奇善武学超群,膂力过人,冷不防这一掌要是打上,就可以打出多远去。张奇善这一掌方伸出去,就看老剑客将手向下一顺,叫道:“王驾千岁,不得无礼!”这一掌立着下去了,正打在张奇善的手背上。老剑客乃是童子功,鹰爪力,这一掌打得张奇善直甩搭手,将手背打凸出来一条肉杠。张奇善可就火啦,遂说道:“你这不是了事来的,你是勾串胜英,盗孤家宝刀,扰闹孤家的台湾。你就是剑客,无论你是何人,孤家也要武力对待,见个胜负输赢。”语毕,将银妆锏双手一分,就要与老剑客动武。老剑客不慌不忙,叫道:“张奇善,我知道你的根底,你乃是占山为王出身,霸住了台湾省。老朽怕你抢了我的棉袍去,你别看老朽棉袍破,还是冬暖夏凉的宝衣。”说着话,直奔西南,一片卧牛青石去了。到了卧牛青石旁,老剑客撤去背后背着的草帘子,脱去油棉袍,拿破棉袍将草帘一裹。众人一看老剑客,身上的肋骨一根一根的,全都在外面露着,肉皮向下垂着,底下破蓝绉绸的裤子,一条一条的。只见老剑客将衣服放在一块卧牛青石旁,将腰向下一伏,用手将那块卧牛青石一抓,磕膝盖一顶那块卧牛青石,两肩头一用力,将那块青石掀起,用手将棉袍填在石头底下,用青石压住。那块石头四角见方,足有千余斤重,老剑客鹰爪力的功夫,将石头这一抓,看着毫不费力,就将棉衣放在石头底下,众人看着莫不惊奇。

  四千余名马步三军,老剑客这一抓石头不要紧,可就将那些三军们,全都给镇住了。老剑客也为的是先将众人镇住,要不然将衣服放在石头底下,人家一个人搬不起来,还需用十个人搬呢。老剑客放好了衣服,说道:“这回你们偷也偷不去,抢也抢不去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这才是大力神呢。我长这么大,头



  一次看见有劲头的。”老剑客转身形来到张奇善面前,张奇善亮开架势,手擎银妆锏,就与老剑客动手。老剑客一看,张奇善真是要拚命的样子。老剑客叫道:“张奇善你要与老朽动手,老朽没有法子,老朽今年八十四岁了,我还能再活八十四岁吗?

  没有别的,老朽年迈无能,只有跟你拚命。你打上老朽,老朽就死。张奇善,你可晓得七十不打,八十不骂?老朽乃是将死之人,你何必与老朽这样呢?”张奇善道:“你了事,能了你便了;不能了,你便不了,你为什么强要排解?你就是剑客,孤家豁出去台湾不要啦,也得与你分个上下,事是决不能了的。”老剑客说道:“你为什么要杀镖行十二个徒弟?老朽年暮之人,死了也没有人管。镖行那十二位,乃是胜英的徒弟,胜英在大清国是个人物,你若将他十二名徒弟杀了,他焉能与你善罢甘休呢?”张奇善说道:“老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