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不敢说话啦。遂说道:“老头,咱是外乡人,来到您这宝地啦,咱还敢生气吗?皆因为方才我走到您这门口啦,我一看您是一家大财主,我是走路没有盘费钱啦,我打算在您这儿求一顿饭吃,好前去赶路?一推您的大门,您大门还没开



  呢,我就在门口等侯开门,出来人我好说话。方才您那少爷就将门开啦,他开开门就蹲在门前出恭,我一看干干净净的台阶,我过来就劝,我说:‘少爷您别在门前拉屎,在门前拉屎有多肮脏。’少爷言说:‘你管不着,这是我们自己门口,想拉就拉。你这不是多管闲事?’少爷将屎拉完了,愈说愈有气,对着我面门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。行路的外乡人哪敢惹祸呀?被少爷打急啦,这才还手。”少爷在一旁气得嘴唇都白啦,心中说道:这小子真会倒打一耙,大清早晨我这是遇着丧门神啦。

  金头虎跟老者将此话说完,老头对着少爷呸的一口唾去,大声说道:“畜生愈长愈不像样啦。”少爷也不敢分辩,恐其天伦再怒上加怒,还得受一番重责,惟有低头忍受,暗骂金头虎而已。老头说道:“壮士不要生气,犬子无知,您多原谅吧。养子不教父之过,您到里面喝碗茶吧。”金头虎顺口答道:“喝您一碗吧。”老头本是一句客气话,原是虚让他,他当实啦,喝您一杯吧,老头怎么还能说不行?金头虎遂提小包裹跟着老头往里就走。来到客厅,分宾主落座,金头虎将小包裹往桌上一放,就将桌子砸得咕咚的一声。老头一看,这包裹里是家伙呀,遂问道:“您是哪一行发财呀?”金头虎答道:“跟你说吧,咱是大清国的卖珠宝玉器的,来到您这台湾卖红货来啦。”

  老者说道:“ 原来是卖红货掌柜的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 不敢哪。”说着话,从人献上茶来啦。金头虎一看,茶碗里飘着几根茶叶棍,水黑青色的,金头虎一喝,清香味美,真好啦,遂对从人说道:“好喝好喝。再斟一碗,再斟一碗。”从人又给金头虎倒了一碗。老头又问道:“掌柜的,你贵姓啊?”金头虎答道:“不敢,不敢。我是粗人,您别转文,转文我可不懂。

  我姓上啊。”老头又问道:“台甫呢?”金头虎说道:“你又转文,买卖人没有名字,我小名叫三辈。”老头说道:“原来



  是上掌柜的。阁下作买卖是初次到台湾,还是每年必到台湾一次?”金头虎说道:“咱是初次到台湾哪,要不然,怎么将红货都扔了呢?皆因为道路不熟,住店起早啦,迷迷糊糊从店里走出来啦,除去山就是山,在山里就乱转一回,愈转山愈多。

  我也走累啦,忽然间失了脚啦,就将我掉在山涧里啦,红货匣子顺水就走啦。幸亏我会几步水,凫上山坡,要不然货也失啦,人也回不了大清国啦。”老头看金头虎说话东拉西扯,愈看金头虎的长相愈不像买卖人,方才金头虎向桌子上放一字杵的时候,将桌子砸得咕咚的一下子。老头遂问道:“上掌柜的,你这包裹里大概是家伙吧?”金头虎笑道:“老头你真好眼力,可不是家伙吗。”老者说道:“红货掉水里,你的家伙怎么没掉水里呢?”金头虎说道:“家伙在身上背着呢,没掉下去。

  红货匣子在胳膊上挎着,所以掉下去啦。”老头向贾明一笑,说道:“我看你这样打扮,不像买卖人。要是卖红货的,不能身带家伙。”金头虎一听,将母狗眼一转,冲天杵一晃悠,说道:“老头真瞒不了您,您真是高明。我本来不是卖红货的呀,告诉你实话吧,我乃是保镖的。”老头闻听,说道:“保镖的?

  要提起保镖来,后面拙荆的裹脚条子,都是保镖来的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你后面有妖精?”老头说道:“不是妖精,是老夫的内人。老夫房产地业俱都是保镖来的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原来咱是一家人哪。”老头又说道:“上掌柜的,镖行我有一个朋友,你可知道?”贾明说道:“老头你问镖行之人,只要有点名气,没有咱不知道的。”老头说道:“提起此人,大大有名,乃是江苏镇江府十三省总镖局的,姓胜名英,字子川,号称神镖将的,我那胜三哥。你可曾认识吗?”贾明一听,又矮下一辈去。我胜三大伯,是他老三,我还得管他叫叔叔?那我可不干,向来我不愿当小辈。金头虎思索至此,一晃悠冲天杵



  小辫,狗蝇眼一翻:“胜老镖客那怎么会不认识呢?那是咱磕头的,是我胜三哥。”老头闻听,离了座位叫道:“原来是贤弟到了。龙儿过来,见过你的老叔。”少爷赌气走将过来,向贾明作了一个揖。金头虎说道:“得啦,小子,不用磕头。”

  少爷也不敢还言,惟有心里生气而已。行完了礼退下去,站在一旁,听着他的天伦跟金头虎说话。老头跟金头虎说着话,心中暗想:我胜三哥老少朋友可是都有,没有这么一个姓上的呀?

  我胜三哥怎么交这样的人呢?老者遂又问贾明道:“上贤弟,我胜三哥朋友之中,没有姓上的呀,阁下是哪里人氏?”金头虎说道:“不姓上哟,姓贾。”老头闻听,说道:“姓贾?我问你一个人你可知道?黑驴寨贾柳村的人氏钻云太保贾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