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水寨广狭可有几里?”陆彬道:“这水寨在军山内,方圆有五里之遥。虽称水寨,其中又有旱寨,可以屯积粮草。似这九截松五峰岭,仅是水寨之外的去处。”智化又问道:“这水寨周围可有什么防备呢?”陆彬道:“防备的甚是坚固。每逢通衢之处,俱有碗口粗细的大竹栅一座竹城。此竹见水永无损坏。纵有枪炮,却也不怕;倒是有纯钢利刃可削的折,余无别法。”蒋平道:“如此说来,丁二弟的宝剑却是用着了。”智化点了点头,道:“此事须要偷进水寨,探个消息方好。”蒋平道:“小弟同丁二弟走走。”陆彬道:“弟与鲁二弟情愿奉陪。”智化道:“好极。就是二位贤弟不去,劣兄还要劳烦。什么缘故呢?因你二位地势熟识。”陆彬道:“当得,当得。”回头吩咐伴当预备小船一只,水手四名,于二鼓起身,伴当领命,传话去了。
  蒋平又遭:“还有一事,沙员外又当怎么样呢?”智化道:“据我想来,奸王囚禁沙大哥,无非使他归服之意,决无杀害之心。我明日写封书信暗暗差人知会沈仲元,叫他暗中照料,待有机缘,得便救出,也就完事了。”大家计议已定。饮酒吃饭已毕,时已初鼓之半。
  丁蒋陆鲁四位收拾停当,别了众人,乘上小船。水手摇桨,荡开水面,竟奔竹城而来。此时正在中秋,淡云笼月,影映清波,寂静至甚。越走越觉幽僻,水面更觉宽了。陆彬吩咐水手往前摇,来到了竹城之下。陆彬道:“住桨。”水手四面撑住。陆彬道:“蒋四兄这外面水势宽阔,竹城以内却甚狭隘。不远即可到岸,登岸便是旱寨的境界了。”鲁英向丁二爷要过剑来,对着竹城抡开就劈,只听“(口克)吱”一声。鲁二爷连声称:“好剑!好剑!”蒋爷看时,但见大竹斜岔儿已然开了数根。丁二爷道:“好是好,但这一声真是爆竹相似,难道里面就无人知觉么?”陆彬笑道:“放心,放心。此处极其幽僻的所在,里面之人轻易不得到此的。”蒋平道:“此竹虽然砍开,只是如何拆法呢?”鲁二爷道:“何用拆呢。待小弟来。”过去伸手将大竹捻住,往上一挺。一挺,上面的竹梢儿就比别的竹梢儿高有三尺,底下却露出一个大洞来。鲁英道:“四兄请看,如何?”蒋平道:“虽则开了便门,只是上下斜尖锋芒,有些不好过。又恐要过时,再落下一根来,扎上一下,也就不轻呢。”陆彬道:“不妨事。此竹落不下来。竹梢之上有竹枝,彼此攀绕,是再也不能动的。实对四兄说:我们渔户往往要进内偷鱼,就用此法,万无一失。”
  蒋爷听了,急急穿了水靠,又将丁二爷的宝剑掖在背后,说声:“失陪。”一伙身,“哩”的一声,只见那边“扑通”的一响,就是一个猛子,不用换气,便抬起头来一看,已然离岸不远,果然水面狭窄。急忙奔到岸上,顺堤行去。只见那边隐隐有个灯光,忽忽悠悠而来。蒋爷急急奔到树林,跃身上树,坐在杈醚之上,往下觑视。
  可巧那灯也从此条路经过,却是两个人。一个道:“咱们且商量商量。刚才回了大王,叫咱们把那黑小子带了去。你想想他那个样子,咱们服侍的住么?告诉你说,我先干不了。”那一个道:“你站站,别推干净呀。你要干不了,谁又干得了呢?就是回,不是你要回的么?怎么如今叫带了去,你就不管了呢?这是什么话呢?”这一个道:“我原想着:他要酒要菜闹的不象,回回大王,或者赏下些酒菜来,咱们也可以润润喉,抹抹嘴。不想要带了去,要收拾。早知叫带了去,我也就不回了。”那人道:“我不管。你既回了,你就带了去,我全不管。”这一个道:“好兄弟,你别着急,我倒有个主意,你得帮着我说。见了黑小子,咱们就说替他回了,可巧大王正在吃酒。听说他要喝酒,甚是欢喜,立刻请他去,要与他较较酒量。他听见这话,包管欢欢喜喜,跟着咱们走。只要诓到水寨,咱们把差事交代了,管他是怎么着呢。你想好不好?”那人道:“这倒使得,咱们快着去吧。”二人竟奔旱寨去了。
  蒋爷见他们去远,方从树上下来,暗暗跟在后面。见路旁有一块顽石,颇可藏身,便隐住身体等候。不多时,见灯光闪烁而来。蒋爷从背后抽出剑来,侧身而立。见灯光刚到跟前,只将脚一伸,打灯笼的不防栽倒在地。蒋爷回手一剑,已然斩讫。后面那人还说:“大哥走的好好的,怎么躺下了?……”话未说完,钢锋已到,也就呜呼哀哉了。
  此时徐庆却认出是四爷蒋平,连声唤道:“四弟!四弟!”蒋爷见徐庆锁铐加身,急急用剑砍断。徐庆道:“展大哥现在水寨,我与四弟救他去。”蒋平闻听,心内辗转,暗道:“水寨现有钟雄,如何能够救的出来?若说不去救,知道徐爷的脾气,他是决意不肯一人出去的,何况又是他请来的呢。”只得扯谎道:“展大哥已然救出,先往陈起望去了。还是听见展大哥说三哥押旱寨,所以小弟特特前来。”徐庆道:“你我从何处出去?”蒋爷道:“三哥随我来。”他仍然绕到河堤。可巧那边有个小小的划子,并且有个掉子,是个打鱼小船。蒋爷道:“三哥少待。”他便跳下水去,上了划子摇起掉子;来到堤下,叫徐庆坐好。奔到竹洞之下,先叫徐庆窜出,自己随后也就出来,却用脚将划子蹬开。陆彬且不开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