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。”那个唤:“仁兄,你在前面虚招架,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。”邓车道:“你等不要如此,待我来。”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,扣上弦,拽开铁靶弓。北侠早已看见,把刀扁着。只见发一弹来,北侠用刀往回里一磕,只听‘当啷”一声,那边众贼之中有个就哎哟了一声道:“打了我了!”邓车连发,北侠连磕。此次非邓家堡可比,那是黑暗之中,这是灯光之下,北侠看的尤其真切。左一刀,右一刀,接连磕下弹子,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,也有磕丢了的。
  病太岁张华以为北侠一人可以欺负,他从旁边过去,嗖的就是一刀。北侠早已提防,见刀临近,用刀往对面一削,噌的一声,张华的刀飞起去半截。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,外号儿叫做铁头浑子徐勇。这一下子把小子戳了一个窟窿。众贼见了,乱嚷道:“了不得了!祭起飞刀来了。这可不是玩的呀!我可了不了!不是他的对手,趁早儿躲开吧,别叫他做了活。”七言八语,只顾乱嚷,谁肯上前。哄的一声,俱备跑回招贤馆,就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,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。要咳嗽,俱用袖子握着嘴,嗓子里撇着。不敢点灯,全在黑影儿里坐着。
  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将行李收拾妥当了,师徒两个暗地里瞭高,瞧到热闹之处,不由暗暗叫好。艾虎见北侠用宝刀磕那弹子,迅速之极,只乐得他抓耳挠腮,暗暗夸道:“好本身!好目力!后来见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,又乐的他手舞脚蹈,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,多亏智化将他揪往了。见众人一哄而散,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,与北侠见了,问马强如何。北侠道:“已将他夫妻拿获。”智爷道:“郭氏无甚大罪,可以免其到府,单拿恶贼去就是了。”北侠道:“吾弟所论甚是。”即吩咐王恺张雄等单将马强押解到府。智化又找着姚成叫他备快马一匹,与员外乘坐。姚成不敢违拗,急忙备来。艾虎背上行李,跟定智化欧阳春一同出庄,仿佛护送员外一般。
  此时天已五鼓,离府尚有二十五六里之遥。北侠见艾虎甚是伶俐,且少年一团英气,一路上与他说话,他又乖滑的很,把个北侠爱的个了不得。而且艾虎说他无父无母,孤苦之极,幸亏拜了师父,蒙他老人家疼爱,方学习了些武术,这也是小孩的造化。北侠听了此话,更觉可怜他,回头便对智爷道:“令徒很好,劣兄甚是爱惜。我意欲将他认为义子螟岭,贤弟以为何如?”智化尚未答言,只见艾虎扑翻身拜倒道:“艾虎原有此意。如今伯父既有此心,这更是孩儿的造化了。爹爹就请上,受孩儿一拜。”说罢,连连叩首在地。北侠道:“就是认为父子,也不是这等草率的。”艾虎道:“什么草率不草率,只要心真意真,比那虚文套礼强多了。”说的北侠智爷二人都乐了。艾虎爬起来,快乐非常。智化道:“只顾你磕头认父,如今被他们落远了,快些赶上要紧。”艾虎道:“这值什么呢。”只见他一伏身,“突”“突”“突”“突”,顿时不见了。北侠智化又是欢喜,又是赞美,二人也就往前&步。
  看看天色将晓,马强背剪在马上,塞着口,又不能言语,心中暗暗打算:“所做之事,俱是犯款的情由,说不得只好舍去性命,咬定牙根,全给他不应,那时也不能把我怎样。”急的眼似銮铃,左观右看。就见智化跟随在后,还有艾虎随来,肩头背定包裹。马强心内叹道:“招贤馆许多宾朋,如今事到临头,一个个畏首畏尾,全不想念交情,只有智贤弟一人相送,可见知己朋友是难得的。可怜艾虎小孩子天真烂漫,他也跟了来,还背着包袱,想是我应换的衣服。若能够回去,倒要多疼他一番。”他那里知道他师徒另存一番心呢。
  北侠见离府行不远,便与智爷艾虎煞住脚步。北侠道:“贤弟,你师徒意欲何往?”智爷道:“我等要上松江府茉花村去。”北侠道:“见了丁氏昆仲,务必代劣兄致意。”智爷道:“欧阳兄何不一同前往呢?”北侠道:“刚从那里来的不久,原为到杭州游玩一番。谁知遇见此事。今已将恶人拿获,尚有招贤馆的余党,恐其滋事。劣兄只得在此耽延几时,等结案无事,我还要在此处游览一回,也不负我跋涉之劳。后会有期,请了。”智化也执手告别。艾虎从新又与北侠行礼叩别,恋恋不舍,几乎落下泪来。北侠从此就在杭州。
  再言招贤馆的众寇听了些时,毫无动静,方敢掌灯,彼此查看,独不见了智化,又呼馆童艾虎,也不见了。大家暗暗商量,就有出主意:“莫若上襄阳王赵爵那里去。”又有说:“上襄阳去缺少盘川,如何是好?”又有说:“向郭氏嫂嫂借贷去。”又有说:“他丈夫被人拿去,还肯借给咱们盘川,叫奔别处去的么?”又有说:“依我,咱们如此如此,抢上前去。”众人听了俱各欢喜,一个个顿时抖起威风,出了招贤馆,到了仪门,呐一声喊道:“我等乃北侠带领在官人役,因马强陷害平民,刻薄成家,理无久享,先抢了他的家私,以泄众恨。”说到“抢”字,一拥齐人。
  此时郭氏多亏了丫环们松了绑缚,哭够多时,刚入帐内安歇。忽听此言,那里还敢出声,只用被蒙头,乱抖在一处。过一会儿不听见声响,方敢探出头来一看。好苦!箱柜抛翻在地。自己慢慢起来,因床下有两个丫环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