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?”伴当便说:“赵爷与蒋爷不睦,一路上把蒋爷欺负苦咧。到此还不肯同住。幸亏蒋爷有涵容,全不计较;故此自己在和尚屋内住了。”包旺听了,心下明白。看等到天有三更,未见张赵回来,不由满腹狐疑,对伴当说:“你看已交半夜,张赵二位还不回来。其中恐有差池。莫若你等随我同见蒋爷去。”伴当也因夜深不得主意,即领了包旺来见蒋爷。
  此时蒋爷已然歇息。忽听说包旺来到,又听张赵二人捉虎未回,连忙起来,细问一番,方知他二人初鼓已去。自思:“他二人此来,原是我在相爷跟前撺掇。如今他二人若有失闪,我却如何复命呢?”忙忙束缚伶便,背后插了三棱鹅眉刺,吩咐伴当等:“好生看守行李,千万不准去寻我等。”别了包旺,来至庙外,一纵身先步上高峰峻岭,见月光皎洁,山色晶莹,万籁无声,四围静寂。
  蒋爷侧耳留神,隐隐闻得西北上犬声乱吠,必有村庄。连忙下了山峰,按定方向奔去,果是小小村庄。自己蹑足潜踪,遮遮掩掩,留神细看。见一家门首站立二人,他却隐在一棵大树之后。忽见门开处,里面走出一人,道:“二位贤弟,夤夜到此何干?”只听那二人道:“小弟等在地窖子里拿了二人。问他却是开封府的校尉。我等听了不得主意,是放好,还是不放好呢?故此特来请示大哥。”又听那人说:“哎呀!竟有这等事!那是断断放不得的。莫若你二人回去,将他等结果,急速回来。咱三人远走高飞,趁早儿离开此地,要紧。”二人道:“既如此,大哥就归着行李,我们先办了那宗事去。”说罢,回身竟奔东南。蒋泽长却暗暗跟随。二人慌慌张张的,竟奔破房而来。
  此时蒋爷从背后拔出钢刺,见前面的已进破墙,他却紧赶一步,照着后头走的这一个人的肩窝就是一刺,往怀里一带。那人站不稳跌倒在地,一时挣扎不起。蒋爷却又窜入墙内,只听前面的问道:“外面甚么咕咚一响?……”话未说完,好蒋平!钢刺已到,躲不及,右胁上已然着重。“嗳呀”一声,翻觔斗裁倒。四爷赶上一步,就势按倒,解他腰带,三环五扣的捆了一回。又到墙外,见那一人方才起来,就要跑。真好泽长!赶上前踢倒,也就捆缚好了,将他一提提到破屋之内。
  事有凑巧,脚却扫着铁环。又听得空洞之中似有板盖,即用手提环,掀起木板,先将这个往下一扔。侧耳一听,只听咕噜咕噜的落在里面,摔的哎呀一声。蒋爷又听,无甚动静,方用钢刺试步而下。到了里面一看,却有一间屋子大小,是一个瓮洞窖儿。那壁厢点着个灯挂子。再一看时,见张赵二人捆在那里。张龙羞见,却一言不发。赵虎却嚷道:“蒋四哥,你来得正好!快快救我二人呀!”蒋平却不理他,把那人一提,用钢刺一指,问道:“你叫何名?共有几人?快说!”那人道:“小人叫刘豸,上面那个叫刘獬。方才邓家洼那一个叫武平安,原是我们三个。”蒋爷又问道:“昨晚你等假扮猛虎背去的人呢?放在那里?”那是武平安背去的,小人们不知。就知昨晚上他亲姊姊死了,我们帮着抬埋的。”蒋平问明此事,只听那边赵虎嚷道:“蒋四哥,小弟从此知道你是个好的了。我们两个人没有拿住一个,你一个人拿住二名。四哥敢则真有本事,我老赵佩服你的。”蒋平就过来,将他二人放起。张赵二人谢了。蒋平道:“莫谢,莫谢。还得上邓家漥呢。二位老弟随我来。”三人出了地窖,又将刘獬提起,也扔在地窖之内。将板盖又压上一块石头。
  蒋平在前,张赵在后,来至邓家漥。蒋平指与门户。悄悄说:“我先进去,然后二位老弟扣门。两下一挤,没他的跑儿。”说着,一纵身体,一股黑烟,进了墙头,连个声息也无。赵虎暗暗夸奖。张龙此时在外叩门,只听里面应道:“来了。”门未开时,就问:“二位可将那二人结果了?”及至开门时,赵虎道:“结果了!”披胸就是一把,揪了个结实。武平安刚要挣扎,只觉背后一人揪住头发,他那里还能支持,立时缚住。三人又搜寻一遍,连个人也无,惟有小小包裹放在那里。赵虎说:“别管他,且拿他娘的。”蒋爷道:“问他三公子现在何处。”武平安说:“已逃走了。”赵虎就要拿拳来打。蒋爷拦住,道:“贤弟,此处也不是审他的地方,先押着他走。”三人押定武平安到了破屋,又将刘豸刘獬从地窖里提出,往回里便走,来到松林之内,天已微明。却见张龙的伴当寻下山来,便叫他们好好押解。一同来到庙中,约了包旺,竟赴平县而来。
  谁知县尹已坐早堂,为宋乡宦失盗之案。因有主管宋升,声言窝主是学究方善先生,因有金镯为证,正在那里审问方善一案,忽见门上进来,禀道:“今有开封府包相爷差人到了。”县尹不知何事,一面吩咐:“快请。”一面先将方善收监。
  这里才吩咐,已见四人到了前面。县官刚然站起,只听有一矮胖之人,说道:“好县官呀!你为一方之主,竟敢纵虎伤人,并且伤的是包相爷的侄男。我看你这纱帽,是要戴不牢的了。”县官听了发怔,却不明白此话,只得道:“众位既奉相爷钓谕前来,有话请坐下慢慢的讲。”吩咐:“看座。”坐了。包旺先将奉命送公子赴开封,路上如何住宿,因步月如何遇虎,将公子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