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。这里地近省垣,况有宁藩军兵屯扎,如何容那强盗猖獗?你们不会去禀报的么?”酒保道:“嗳,就是这个不好。”正要说下去,只见那柜台里坐着个老者,喝住道;“你不去照顾生意,只管噜里噜苏,算甚么?”那酒保含着羞脸去了。
  鸣皋等饮了一回酒,用了面饭,见时候不早,遂到里边厢房内来。酒保拿了三床被褥,铺置停当。三人坐在榻上说说谈谈,正要安睡,忽听得一片锣声响亮,门外一匹马飞跑而过,口内只叫:“强盗大伙到来报仇,在西山路进来,离村只有三里了,大家并力杀贼!”一霎时人声鼎沸,遍处锣声。三人忙到庭心,跳上瓦房观看。月明之下,望见远远的一枝兵马,沿山迤逦而来,约有四五百人,走的走,马的马,人衔枚,马摘铃,灯火全无,悄悄然过来。那赵王庄上,众壮丁纷纷站立门外,手中各执刀枪火把,照耀得白日一般。只见两个教头手提家伙,指挥赵员外二个儿子赵文、赵武,并王仁祖、王仁义弟兄二人:“各引壮丁二百,在庄前树林中埋伏,等待强盗杀入村中,过了一半,截住厮杀,前后夹攻。务要并力向前,不得有误!”众人齐声答应,分门埋伏去了。那杨挺、殷寿,带领三百余壮丁,迎上前去。恰好强徒到来,将火把上竹筒抽去,霎时照耀如同白日,发一声喊,冲将过来。
  鸣皋等在屋上看得分明,对一枝梅道;“二哥,你看这枝人马,不像那乌合的强盗,却是有纪律之王师。我想那酒保说话有因,莫非是老奸的军兵作此不肖?”一枝梅道:“贤弟之言不错。但是官军私出为盗,不过数人或数十人而已,岂有公然成队而来,与开仗一般?难道带兵官也是有分的?今有一营多兵马出来,那主将岂有不知之理?”
  正在谈论,那杨、殷二教师领了三百余壮丁,已与强盗的头队接着,在村外一片空地上厮杀起来。那为首的强盗头上扎巾,身穿软甲,手执方天戟,坐下战马,直冲过来。这里殷寿舞动双刀,接住厮杀。第二个强盗浑身紧装扎束,却是步下,使一对双股剑,上前助战,恰好杨挺上前敌住。四人分做两对儿厮杀,两旁壮丁啰兵呐喊助威。战了二三十合,不分胜败。忽见啰兵队伍捎开,一将飞马上前,头带兽头盔,身穿鱼鳞甲,手提笔捻锤,好似番将一般,冲上前来助战,十分骁勇。杨挺、殷寿抵敌不住,败进村来。那三员贼将顺势冲进村庄,口中只叫:“拿捉王宫行刺的奸细!”鸣皋听得吃了一惊,到得近来一看,那三将却都认识的,正是雷大春同那徐定标、曹文龙两员副将,弄得徐鸣皋同一枝梅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。要激怒三人下来,杀退军兵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部分
第54回 一枝梅弹打铁教头 三侠士大战邺将军
  却说徐鸣皋同鹪寄生、一枝梅在瓦房上面,看见杨挺、殷寿败进村来,那雷大春同了徐、曹二副将,指挥军兵一拥冲来,口中只叫:“休走了刺客奸细!”鸣皋吃了一惊,回顾二人道:“我等方才到此,他们怎生晓得?这里村民,断无进王宫行刺之理,莫非余半仙能算阴阳?”一枝梅道:“他若能算阴阳,却不算了马家村去?其中定有别情。”鸣皋道:“我看他带着徐定标、曹文龙二人,竟是拿捉我们之意。这多体论。他只是强盗就是官兵,官兵就做强盗,却一定无疑。我们何不下去杀他一阵?”
  正在商议,只见雷大春带领军兵,追入村口。两旁树林中伏兵齐出,一声吆喝,将军马截做两段。独眼龙杨挺同了双刀将殷寿,回身杀转,树林中火光照耀,喊声大震。雷大春吃了一惊,不知村中多少壮丁。林中乱箭如飞蝗般射来,兵士自相践踏甚多。徐定标臂上中了一箭,几乎跌下马来。大春无心恋战,将手中笔捻锤挡开二将家伙后转马头,冲出村来。杨、殷二教师带领赵文、赵武、王仁德、王仁义并七百余壮丁,一齐追赶出村。
  不到二里,只听得山坡下一声炮响,转出一彪军马,约有一千余人。为首一员大将,头戴八宝紫金盔,身穿锁子黄金甲,足登虎头战靴,坐下逐电胭脂马,手挺画杆方天戟,面如重枣,目若朗星,三缕清须飘扬脑后,左悬弓,右插矢,腰悬龙泉宝剑,大喝:“强徒不得猖獗,俺无敌大将邺天庆来也!”那王仁德不知利害,大喝:“强盗慢来!”举起大刀向天庆研来、天庆大笑道:“鼠辈敢来送死!”将手中方天戟向刀盘上一逼。王仁德哪里经得起,只觉两臂发麻,虎口震开,叫声“阿呀”,那把大刀好似生了双翅,向旁边树林中飞去。邺天庆趁手一戟,把王仁德刺死。王仁义见伤了他哥哥,咬牙切齿,舞动梅花枪,奋勇上前。杨挺举起铁棍,殷寿分开双刀,赵文、赵武各挺手中枪,一齐上前,来战邺天庆。无奈他力大无穷,戟锋如雨点一般,那里抵挡得住?渐渐败进村来。那雷大春同着徐、曹二将,把众壮丁斫瓜切菜,杀得叫苦连天。那众军兵进了村窝,四散乱窜,打入人家门内,杀人劫物,搜抢银财。霎时间,但闻男啼女哭之声。
  那瓦房上面三位快客,见了这般光景,那里忍耐得住?鸣皋大叫:“反了!”烁的抽出钢刀,向前奋身跃去五六丈之远,正在天庆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