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方可到手。我晓得你银子虽多,只是量小,舍不得用的,所以说你再也不成。”
  沈三听了,明知这婆子作难,遂向身旁摸出一锭三两来往一只圆丝锭来,递与王妈,道:“今日委实没有多带。我的性情,最是慷慨的。只要此事成就,一准谢你十两银子,决不上楼拔梯、过桥拔桅的。”王妈道;“大官人,我今日拿了你这锭银子,把你二人勾搭上了,莫说有朝一日主人回来,泄漏机关,把条老性命送掉;就是现在这个结拜叔叔,被他看破出来,他腰里挂的那把剑,好不锋利,削起钢铁来,好像切豆腐干一般,好不利害!想我这条老命,就卖这几两银于不成?大官人请收好了,我那大娘子在家等吃点心,再不去时,把他饿坏了。”说罢立起身来便走。不知沈醴泉可曾想得到手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部分
第39回 睹娇容沈三思恶意 用奸谋苏氏入牢笼
  却说沈三见王妈要走,一把拖住衣袖,说道:“妈妈休要难我。我只理会得,决不负你。只是我心上熬不过去,求你设法成此美事,明日我谢你五两银子。事成之后,再谢你十两。明日午后,我原在这里,听你回音。”说着把那块另碎银子,连圆丝锭一并塞在王妈手里。王妈见他情急,只得接了银子,说道:“大官人,我干只与你干,但是性急不来,却要慢慢的想法。这银子我权且收下。你有便到此吃茶,我自会进来,你却不要喊叫,被别人看见了生疑。若有路道,我便送你喜信。若是性急,只得原物奉还。”沈三道:“依你,依你,总求你竭力便了。”王妈把头点着出门去了,沈三也自回家。
  看官,那王妈原是老奸巨猾的虔婆,这些拉马做撮合山的勾当,是他本等。当时得了沈三银子,暗想:“这宗财饷,落得受用。沈三这行子是个悭吝之徒,待我慢慢的收拾他,不怕不赚他二三十两银子。把来买个十三四岁的丫头,只消教养这一年半载,送去院子里,或是做伙计,或是借房间,若得个大老官与他上了头,便好发一主大财。总不然,赚些夜合资,我下半世也好靠他结果。”
  一路胡思乱想,已到家门,来至里边,月娥问道:“王妈,怎的去了许久?”王妈在提篮内取出点膳,放在月娥面前,笑道:“大娘且请用起点膳来,告诉你一桩笑话。”月娥道:“甚么笑话?”王妈笑道:“我方才买了点膳回来,走到山河轩茶馆门首,听得茶馆里有人唤我。你道是那一个?”月娥道:“我又不是仙人,怎晓得他是谁?”王妈道:“说来大娘也曾见过此人。住在东门内北街上,竹丝墙门内,也是大官人家的公子,叫做沈三爷。就是前一日旁午时候,我出来叫大娘用饭,他恰巧走过,那个穿百蝶绣花湖色海青的标致后生。对我说道:湖北襄阳的标致妇人,也见过几千几百,他只不在心上。自从那一日看见了大娘子,便着起迷来。当日回去,就饭都吃不下,睡都睡不着,好似落了魂的样子,梦里都梦见大娘子的了。只怕就此害了相思病,要想杀。这狗才,我听了他这般放肆的说话,本该打他三个嘴巴。只为他是个官家公子,况且是我旧主人,只得啐了他一口,就跑回来。倒被他耽搁了半日,累得大娘等来心焦。那癞蛤蟆想吃天鹅,叫化子想起皇后来,你道好笑么?”月娥听了微微一晒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王妈一头说,一头看着苏氏的面色,见他也不动怒,也不喜欢,倒弄得拿他不定。心中想道:“他若无心,就此把这话丢开,看来此事难成,那锭银子,还算不得姓王;他若提起此事来问我时,春心已动,便可用条妙计,把他们牵合拢来。”
  不言王妈妈心中之事。且说沈三到了来日,一早便出东门,在孙家门前走了过去,又走了转来,好似热石上的蚂蚁。走了四五遍,自觉难以为情,遂到山河轩茶坊里边泡盅茶吃。坐了一会,又不见王妈妈出来。会了茶钞,又走过去,到东首酒店里吃了一碗酒。仍旧走过来,到山河轩吃茶。一连三次。那走堂的茶博士笑道:“三爷,可是等朋友么?”沈三道:“正是,正是。今日想他失约的了,我明日再来等他。”会了茶钞,走出门来。其时正是年尽之时,日子又短,看看红日西沉,只得回去。明日又来,有时看见王妈妈走过,沈三连连咳嗽,王妈妈对他看了一看就走,只不进来。他又叮嘱过不要叫喊,只得忍着,心中好不难过。一连三日,弄得沈三昏头昏脑,好似失去三魂七魄。
  且说王妈见苏氏井不提起此话,心中纳闷,只把闲话远兜转,说到沈三身上,说他为人温柔软款,器宽量洪,许多好处。那苏氏本则无心,被王妈这张利嘴敲东击西,说得沈三这样好那样好,时时把风流话儿挑动他芳心,竟被他引惑起来。
  一日吃过晚膳,包行恭自去安睡。他们主仆两个关好门户,上了楼头,在房中闲坐。月娥问道:“王妈,你说在沈三家中服侍他妻子,姓沈的待你这般好法,你却为何歇了出来?”王妈道:“大娘子有所不知。说出来,却不好看。幸得我与你都是女身,别无他人听得,说与大娘笑笑。”月娥笑道:“你这婆子说话,偏有许多批解。难道他来强奸你不成?”王妈笑道:“他肯来强奸我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