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鲜血直射,脑袋不知去向。大家吃了一惊,便大叫:“走了风!”只一声喊,那外面涌进五六个人来,为首的便是那坐在柜台横头的大汉,手中提着一把牛耳泼风刀。背后几个伙计,各执刀枪,点着火把,直奔进来。
  天熊看得分明,就把这个人头,照准那大汉,从楼窗内掼将下来。恰成个面面相逢,头碰头,打个正着。打得那大汉怒发冲冠,一声大吼,骂道:“牛子快下来纳命!”吩咐伙家将火药包来,烧死这二个贼子。杨小舫听了,便道:“贤弟,随我下来!”说罢舞动双剑,从楼窗内跳将下去。天熊跟着下来,那大汉挥动泼风刀,前来抵敌,七八个伙计一齐动手,在庭心中杀将起来。这大汉名叫李彪,也是宁王的心腹,善用五十四斤一把牛耳泼风刀,力大无穷,万人莫敌。那柜台里面的那个俊俏妇人,便是他的老婆,名叫鲍三娘,用二根短柄方天朝,重有六十余斤,他的本领,比丈夫更加利害,善发七十二条裙里腿,十分骁勇。不知伍、杨二人如何抵敌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一部分
第16回 除黑店兄弟相逢 明报应三娘再嫁
话说那李彪有个哥哥,名叫李龙,幼年在少林寺习学武艺工夫,后来称为少林第一名家。只因宁王心怀叛逆,不惜金银收罗豪杰,聘他兄弟二人。便叫李龙在镇江金山寺做方丈,只算代替宁王出家,暗中命他招兵买马,积草屯粮。有一千二百个僧人,个个本领高强,号为“罗汉兵”。偏裨牙将也不少,都是勇敌千人,力大如虎,但只皆是光头。这李彪仗了宁王之势,来此清风镇,名为开设客寓,实则比强盗还胜三分。遇了远方客人,看他衣服华丽,便领到后面这二间房内,夜间上来取了性命。劫去了银钱不算,还要将他身体当做牛肉卖钱,所以家财豪富。今日遇着了这二个七煞,也是恶贯满盈。饶你本领高强,怎敌得杨小舫、伍天熊这二个?虽有七八个伙计相帮,起初还可支持,杀到三十多个回合,渐渐抵挡不住。
  那三娘知道丈夫抵敌不住,便提了家伙,引着四五个伙计,各执器械,要来帮助。李彪败将出来,小舫同了天熊追杀出来,正在堂子里接着。三娘娇声喝道:“牛子体得猖獗,老娘来也!”说着运动双朝,正是戟锋如刺,水泼不进。李彪有了帮手,便奋力战斗。四人捉对儿厮杀,二旁十几个伙计相助。杀了一刻,那人肉作坊里几个得了信,也上来相帮。小舫等见他们越杀越多,心中有些慌张。杨小舫战住李彪,还是个平手,只见他们有了帮助,便觉难以取胜。那伍天熊敌住三娘,已经勉力,更兼众伙计刀枪乱斩乱搠,渐渐气力不加,汗如雨下。那三娘何等骁勇,把双朝紧紧逼来,杀得伍天熊连连吼叫,二臂酸麻。杨小舫见了,知道天熊吃紧,要想合斗,却被李彪等众人如走马灯一般,那得空闲。正在危急,只见那大门内又涌进十来个人来,手中皆是扑刀。你道这班人那里来的?原来都是清风岭的响马,平日与李彪声气相通。李彪是个坐盗,只做送上门买卖;他们却是行盗,专劫行路的客商。只因李家店伙计去送了信,知道店中风紧,故来相助。伍天熊正在抵敌不住,被三娘等杀得只有招架,并无还手,忽见又来了十几个生力军,十分着急,大叫:“我命休矣!”
  喊声未绝,只见店中楼上跳了一个客人来,全身扎服,穿着元色紧身,白丝绦扣绕着前胸,后背鬓边,插一个大红绒球,单手提刀,从楼窗上一个鹞子翻身,扑将下来,手起一刀。把李彪分为二段。众伙计一齐叫苦道:“不好了,店主伤了!”那李彪正与杨小舫厮杀,不防楼上跳出个人来,二脚尚未着地,一刀早已过来,因此杀得出其不意。伍天熊一眼看见,认得此人便是他的表兄徐庆,心中大喜。便叫:“大哥快来!”徐庆一个旋风,已到鲍三娘面前,将刀直劈过去。三娘左手的戟架开天熊的双锤,右手的戟格开徐庆单刀,三人打个鼎足。杨小舫早把这些伙计小二,杀得七零八落,四散奔逃,并力来战三娘。那三娘加了一个徐庆,已经不能支持,二手虎口已开,杀得遍身香汗,娇喘吁吁。正把徐庆的刀一戟枭去,不防小舫踅将过来,把双剑剪住朝耳,用力一扯。三娘“阿呀”一声,这枝戟捏他不住,哨的落在地上。心中一慌,那技戟也被徐庆一手接住,趁势一拖,那三娘向前冲去,恰好与伍天熊撞个满怀。天熊丢了双锤,把三娘一把抱住。说也真巧,那三娘的双乳,正在天熊的胸前,面对面,口对口,成了一个“吕”字。天熊正在妙龄之际,现把个美人抱在怀中,岂不动心,便把他亲了个嘴。那三娘一来战得神昏颠倒,四脚乏力;二来要想活命,怎敢倔强?三来看见天熊青年美貌,心中合意;回来也是前缘,便由他戏弄,再不敢动。有的说道:既然他二个面对了面,胸对着胸,不知下面怎样?这却连晚生也未知。列公明鉴,谅这伍天熊难免强头倔脑的,不安本分,只碍着几层衣服罢了。
  徐庆同了小舫,将这些响马并伙计乱劈乱斫。这些人怎能抵挡?况且见李彪已死,三娘擒住,正是蛇无头而不行,心中慌了,各想逃生,那里有心并力的厮杀?被二人如斫瓜切菜,杀个干净。徐庆把刀来杀鲍三娘,伍天熊大叫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