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鸣皋自己即与王能、卜大武、徐寿三人,亦皆戎装戎服,立马以待。
  且说邺天庆自奉了宸濠之命,便一起一起使人哨探。忽见报马来报:敌军已于二十里下寨。邺天庆一闻此言,即刻出齐全队,如风驰电掣般蜂拥而去。走未一会,已望见官后正在那里安营,当下一声炮响,鼓角齐鸣,贼众等一齐奋勇冲杀过去。徐鸣皋等人却也早已望见,于是传令各营:不动声色,等敌军将至营门,但听梆子响,即将弩箭射去。传今已毕,那一千五百名弓箭手皆伏在营门左右,真个是不动声色。贼军不知徐鸣皋早已料及,见敌军若作不知,贼军便一鼓作气冲杀过去。前队才至营门,忽听一声梆子响,只见从内营发出箭来,万弩齐施,箭如雨下。看官,你道这一千五百名弓弩手一齐发箭,任他贼军再多,可能抵敌得住么?
  贼军见官军已有准备,而且这箭如飞蝗,怎能冲杀进去?便思引退。争奈邺天庆在后督队,将那大鼓打得鼙鼙的,尽力催战。前队无奈,又冲杀了一阵,仍是冲杀不进。当下前队就有人报道后队。邺天庆闻言大怒,便即飞马向前,督率前队猛力攻击。及到了前队,果见箭如飞蝗,三军中箭死者不计其数。看见如此光景,真是冲杀不进,只得命各军暂停少时,再行扑杀。各军答应,正中下怀,于是就在外面虚张声势。那一千五百名弓弩手见敌军不攻,也就停箭不发、彼此相持了有半个时辰。邺天庆见官军营里无箭射出,以为他箭放完了,又命众贼军杀进去。众贼军才去冲杀,那一千五百名弓弩手又将箭放出。如是者有两三次。邺天庆也知冲杀不开,正要传令退军,忽见一骑马飞跑而来报道:“请将军速退,徐鸣皋统带大兵前去袭城了。”邺天庆听了此言,好不惊惶失色,当即传今:“将后队为前队,速速退兵!”此令一出,众贼军那敢怠慢,登时蜂拥望后退下。
  官军营里有人登高瞭望,见贼军后队大乱,知道中计,即刻报知中军。王能、徐寿、卜大武三人一闻此言,各带精兵一千,登时提了兵器,飞身上马,一声炮响,冲杀出来。邺天庆猝不及防,所有的贼军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。邺天庆正在催督各军且战且走,忽又一骑马迎面跑来,那马上的人大声喊道:“请将军速速退兵,官军攻打城池甚急!”你道邺天庆听了这话,怎得不慌不急?于是更加催督人马,火速向南康而退,好去解围。那知他愈催速退,众贼兵愈走不起来,众官兵愈加掩杀得急。官军直杀至十里之外,方才不追。就此一阵,以官军三千敌贼兵三万,且杀死贼兵有五六千人。邺天庆此时也不及兼顾,只知率领众贼兵趱赶回城,恐怕南康被徐鸣皋带领大兵袭取,所以如风驰电掣般急急而回。毕竟南康攻打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六部分
第156回 攻大寨贼将丧师 献计谋元帅诈病
  却说邺天庆急急带领众贼兵蜂拥退回南康,直到城下,那里有一个官军在那里攻打?此时邺天庆方知中了敌人之计,只得安下营寨。计点折伤兵卒,共有五六千之多,所谓要挫动敌人的锐气,反伤却自己的三军,心下好不懊恼。当下只得进城,将原委禀明宸濠。宸濠一闻此言,大怒道:“孤以尔为久列戎行,必能克副其职,敌军未曾攻杀进去,反打动我军锐气,难道临时不及检点么?”邺天庆道:“末将自知罪有应得。但是据两探马去报,末将也曾细意详察,衣服号褂皆是我军打扮,所以误中其计。但不知这两个探子从何处而来,为什么作了奸细,还得要细细打听。”宸濠闻言,方才稍为息怒。当下说道:“既如此说,尚可姑容,但以后必须格外小心详察要紧。”
  邺天庆诺诺退下,好生不乐。回到营中,密派心腹前去探听,后来探听出来:原来是徐鸣皋当大破非非阵时,杀了两个贼军的探子,徐鸣皋当时即将那探子的号衣剥了下来,收藏好,恐为后来有用他的时候。今日那两个探子,却是徐鸣皋密派心腹,穿了那日杀死的探子号衣,故意诈称“徐鸣皋前去袭城”,以乱贼众军心,使邺天庆惊慌不定,急急退兵去保南康,徐鸣皋好乘此掩兵杀过来,可以大获全胜。邺天庆此时方才大梦初觉,虽然如此,却是恨徐鸣皋犹如切骨。
  话分两头,再说徐鸣皋大胜了一阵,心中好不欢喜,当命众小军仍将发出之箭悉数捡去运回,以便他日之用。当下安营已定,又命众三军严加防守,以防贼军前来劫营。由此就扎定营寨,终日在营督率三军勤加操练,也不前去攻城。
  宸濠在城中探得徐鸣皋营内如此举动,好生疑惑,暗道:“他既不来攻城,又不退兵,与我军相持上下,这是何故?莫非他又有什么诡计来?”又道:“他不与我战,我何不再与他战?偏要将他打败,将兵退去,我再一面分兵去攻他郡;不然相持日久,若各路的兵马再齐集至吉安,会同王守仁再去直捣南昌,我那时更加进退不得了。”心中想了一回,又命人将邺天庆传到,面令他去敌营讨战。邺天庆当即受令,到了营中,又复率领众将兵卒前去官军营里讨战。徐鸣皋只是不出。邺天庆见他不出,即命三军骂阵,徐鸣皋仍不出兵。邺天庆见他仍是不出,又命人努力攻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