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即低声问道;“我徐鸣皋何以在此?你们三位却是何人?何得前来救我?”余秀英听他说话,好生欢喜,当即走至他面前,也低声说道:“将军幸勿高声。妾非他人,乃余秀英也。他两人亦非外人,是妾所用之女婢拿云、捉月是也。妾特奉王元帅之命、玄贞老师之言,前来救将军,将军幸少安勿躁。此时合营诸人尚未安静,请少待,妾当倾心吐胆,将所有情节以告将军,使将军知妾之来意,非若从前之在宁王府时之事也。”徐鸣皋听了这番话,方知余秀英前来救他,也就不再多问,恐防耳目。
  到了夜半,余秀英仍与徐鸣皋同睡,枕旁私语,便将一尘子如何盗取光明镜,如何思念夫言为一尘子窃听,后来一尘子如何好言劝解,如何自己亲献光明镜与元帅,元帅又如何责令他盗取温风扇,如何巧骗非幻道人的保暖丹,王元帅又如何允他匹为婚姻的话,细细说了一遍。
  徐鸣皋听说,此时也觉感激,又见他如此殷勤,自已是情投意合。当下便问道:“既蒙贤妻如此情厚,但不知现在王元帅与非幻道人战过几次?那非非阵曾否破去么?”余秀英道:“妾到此处,连今日才有七日,将军却不知道,现在我师父徐鸿儒也在此地,玄贞老师等本约我师父十日后破阵,今已八日,至多不过再有六七日,就要来破阵的。但是妾这两日为服侍将军,故我师父那里的温风扇尚未得间盗出,再迟可要误玄贞老师等人的大事了。今将军幸已勿妨,惟急切不能出寨。从明日为始,请将军坚耐数日,妾当留两个婢子轮流在此伺候将军,妾即去设法盗取温风扇,送往大营,好给玄贞老师等如期破阵,妾与将军也可早早出此牢笼。”徐鸣皋道:“能得贤妻如此见爱,而且弃邪归正,将来事成之后,某当感激不忘。”余秀英道:“我也不知是何缘故,从前本来立志不肯嫁人的,自从见了将军之后,与将军一度春风。后来将军虽然被傀儡老师带出宫门,那时妾并不敢恨傀儡老师,惟自恨我哥哥不识天时,助纣为虐,将我陷在那里。若欲独自逃走,又恐不便,所以日日总不能忘却将军。及闻将军陷入阵中,妾一片私心,更难自定。恨不能插翅飞出宫门,前去相救。又因未奉宁王伪令,不便私自出宫。后来,虽师父在宁王前令我前去帮助于他,我以为将军既陷入阵中,必然多的少吉,所以托病不出,居心从此无意人世,自恨命不如人。自闻一尘老师说及将军虽陷阵内,不过有四十九日灾难,并无性命之忧。妾闻此言,所以才到宁王前销了病假,趱赶前来,急救将军性命。将军方才所说感激不忘,这话未免见外。俗话说得好:‘嫁夫从夫,夫死妇当殉节。’妾虽不明此意,也曾知道今将军有难,妾理应酬之。将军何出感激之言!但愿以后宁王早早诛灭,天下太平,妾与将军偕老,以终其愿足矣,有何他望呢?”徐鸣皋听了这番言语,着实可爱可敬,因又谢道:“贤妻虽然如此,某设非贤妻来救,某尚能为再生之人么?所以不得不更加感激。”余秀英道;“不必琐琐了,现在将四鼓,将军精神尚未大复,还请养歇为是,等将军精神复元,说不定还要战斗呢。”徐鸣皋当下也就不言,悉心安歇。
  余秀英仍伴徐鸣皋睡到天明,方才起来。拿云、捉月进来打了面水,余秀英梳洗已毕,又谆嘱一番,叫他切勿声张,恐防漏泄。即日拿云在里间伏侍,他便带了捉月出来,用了早点,直望大帐而去。日间盗取温风扇,送往大营给王元帅早早破阵。毕竟温风扇何以盗得出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
第148回 知恋新思秀英盗扇 不忘旧德鸣皋遗书
  话说余秀英来到大帐,见徐鸿儒、非幻道人、余七正在那里议事,余秀英上前各各参见已毕。徐鸿儒问道:“徒儿为何今日这大早前来,又什么事情?”余秀英随口应道。“只因这两日未曾给师父请安,师父亦未曾呼唤徒儿,所以一来给师父请安问好,二来打听打听敌营的动静,曾否前来约期破阵。”徐鸿儒道:“那玄贞子曾经约过十日后破阵,现在不必约日期了。”余秀英道:“现在已将及期,非是徒儿过虑,那七子十三生本领亦颇利害,法术亦极高明,久久不来开战,恐他有什么破阵之法,到要打听打听,好早为预备,免得临时措手不及。”徐鸿儒笑道:“徒儿之言虽是有理,只是未免过虑了。非是为师夸口,他若寻不出温风扇、光明镜来,他怎么能破此阵?光明镜现在徒儿那里,温风扇现在为师身旁,任他本领高强,法术高妙,又从那里得此两物?这两物既不能到手,不必说七子十三生,就便是十四子二十六生,也是枉劳无功的,贤徒何虑之有!”余秀英道;“既如此说,这非非阵是断难破的了。但是师父这温风扇,徒儿一向虽曾听说,却是不曾见过,拟求师父取出来给徒儿一观,俾徒儿见识见识。不知师父果能允许否?”徐鸿儒道:“这有何不可?现在却未带在身旁,你可随我前去,我给你看视便了。”
  余秀英大喜,当下即随着徐鸿儒到了后帐。徐鸿儒在一具楠木小箱内取出一个豹皮囊,将豹皮囊的口放开,在里面拿出一把折扇,递给余秀英道:“这就是温风扇。”余秀英接在手中,打开一看,不过是两面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