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申报,必得还请他再拨二千人马到此,以补三千之数。然后愚兄即将那非非阵排演出来,使王守仁前来破阵。王守仁若果肯来,必为我擒;即使不来,也要伤他些大将。最好申报军情的信内将此层文章叙入里面,看他若何。他如尚以为然,等兵一到,愚兄即择地排阵;他若不以为然,我也算尽我之心,他也不能见怪于我。贤弟以为何如?”余七道:“你那非非阵虽好,但是小弟前者所排的迷魂阵,就是徐鸣皋等这干人破去。而且傀儡生那人,甚是法术高明,此阵排演出来,也恐瞒他不过,若再被他破去,那时更无面目立于人间。”非幻道人道:“我这非非阵比不得你那迷魂阵易破。我这非非阵,除非上八洞神仙,方知其中奥妙。那怕他傀儡生再有法术,亦不能知我这阵势的精微。”余七道:“既师兄有如此法术,可即修书,差人前往,报知一切,并将排阵一层叙入,千岁不但不见罪,定可发兵前来,以助师兄排阵。”非幻道人当即修书,差了心腹人驰往前去,这且不表。
  且说徐鸣皋等回营禀明前事,又将丁人虎首级呈上,王元帅便代包行恭记了功,又与大家慰劳了一回。徐鸣皋等才退出大帐。过了两日,王元帅即议进兵,但不知一枝梅所言之事若何,即集众将商议。当有徐庆说道:“在末将之意,暂缓进兵,等慕容将军那里有确信前来,再行发兵前进,较为妥当。”王元帅深以为然。
  王议之间,忽见探马来报:“安庆府于三月二十日被雷大专攻破,现在雷大春据守安庆,并探得宸濠有东下之信。”王守仁听罢,又命探子再探。过了一日,又据探子来报:“宸濠本有东下之信,因非幻道人大败了一阵,暂时尚缓东下。”王守仁听了这个消息,又复大喜道:“宸濠不往长江,这乃是国家之幸!”但不知一枝梅等曾否袭取九江,因此日望一枝梅来信。
  且说一枝梅等四人带了一万精锐出吉安,间道前往南昌进攻,不日已将驰抵。一枝梅即暗暗带了书信,夤夜先往南昌城里遗书。自然短衣找靠,放出飞檐走壁的本领一到了南昌城下,四面一看,见各城门把守甚严,出入的人皆要细细盘诘,真个是风丝儿皆混不进去。一枝梅看了情形,不敢冒昧从事。恐怕为人识破,泄漏军机,遗误不小,当即往僻静处所暂躲起来。
  等到三更时分复行出面,换了一身无色紧身衣靠,藏好书信,带了单刀,来到南昌东门城下。先向城头上望了一望,只见城头上灯火通明,万难上去。他又绕至东北角,向城上又望了一回,见那里防备稍疏。他便将身子一弯,一个箭步如飞也似,已经上了城墙。不知一枝梅此次进城有无妨碍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
第128回 遗书反间布散谣言 度势陈词力排众议
  话说一枝梅跳上城头,幸喜无人知觉,他便从此穿房越屋,一直来至宸濠王府。各处打听了一回,皆无人知觉。这宁王府里,一枝梅本系熟路,他所以处处知道,打听了一个更次,只不知刘养正住在何处。正在踌躇,忽听有人说道:“王爷叫请刘军师前去商量大事。”一枝梅听得清楚,心中暗想:“莫非就是请那刘养正么?”因此就跳了下来。只见那人转湾抹角,匆匆而去。一枝梅也就越屋穿房,跟了下来。走了一刻,果见那人进了一间房屋,一枝梅当即从屋上伏下身躯,倒垂在檐口,细细听那人说话。只听那人说道:“刘军师,王爷有命,请军师明日辰刻前往商议大事。”刘养正道:“你可知道王爷所议何事?”那人道:“闻说是为非幻道人打了败仗,复又前来请兵,说是要排什么阵,与王守仁斗阵。王爷委决不下,故此欲请军师前去商议。”刘养正道:“王爷信任邪术,不听良言,我恐将来便要把大事败坏。请你去回禀王爷,就说某明日一早就来便了。”那人答应而去。
  一枝梅见那人出来,赶着将身子缩了上去,再仔细一看,原来那人是宫内一个小太监。一枝梅等那小太监走过,又四面看了,看见无往来之人,他便轻身飞下屋来,走到窗户口,轻轻将窗槅拨开,从身上把那封书信取出来,由窗户缝内送了进去。他又一耸身上屋,伏在瓦栊内细听动静。听了一回,并无声息,他便不敢耽搁,连忙出了宫门,是夜就在城里暂住一夜。次日,便在城里各处布散谣言,说是宸濠即日发兵东下,先取南京以为根本,然后进图苏州。布散了一日,因一传十,十传百,通城里的人皆知道要发兵东下。一枝梅将事办毕,随即混出了城,赶回自己军中去了。
  且说刘养正次日一早起来,见书案上有信一封,心中大疑:这书信是何人送来?便将那书信取来一看,见书面上并无谁人寄来的名姓,但中间一行写着:“宁王幕府刘大参谋密启”。刘养正更加疑惑,随即拆开,将书抽出,细细看了一遍。只见上面写道:
  
  忧时老人谨致书于幕府刘大参谋足下:窃维识时务者为俊杰,不识时务,未有能与言国家大事者也。一今者宁王以英武之才举谋大事,左右谋臣如雨,将士如云,不可谓不得人矣。窃以为庸弱者多,明哲者少。何以言之?自古王气所钟,金陵为善。昔太祖定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