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番,又谢了傀儡生相助之力。傀儡生复又说道:“贫道尚有他事去在天台一游,三日之内尚有一番惊恐,却不妨事。今有小瓶一个留下,等到第三日夜间初更时分,可将这瓶塞拔去,将里面的物件倾倒出来,洒在大营四面。元帅可即拔队速退,驻扎吉安府界。然后再徐图进兵,方保无事。不然,恐有大难。随后遇有急事,贫道再来使了。”王守仁还欲相留,傀儡生道:“元帅不必拘执,依贫道所说办理,自无遗误。”徐鸣皋在旁说道:“师伯云游四海,无所定止,此间若遇大事,欲寻师伯,急切难求。可否请师伯将这宝剑寄存小侄这里,遇有急难,便可飞剑传书,请师伯驾临,以解其危。可以诛贼众了。”傀儡生闻言,因道:“也罢,我便将这宝剑留下。贤任等切不可轻易使用,必须要到万分无法之时,方可使用一回,使他传书于我。”徐鸣皋唯唯听命。傀儡生当将宝剑留下,告辞而去。王守仁等将他送出营门,正要与他揖别,登时不知去向,王守仁羡叹不已。
  看官,你道傀儡生这宝剑既留下来,他自己那里还有防身的物件呢?诸君有所不知,这留下的宝剑却是有形无精,他自己还有一口剑丸。那才是精灵俱备的。那剑丸他如何肯留下来?即使他留下,旁人也不能使用。这留下的难道真个会传书么?不过欲坚王守仁的心,免得纠缠不已,所以才留下来,就便徐鸣来等也不知道他是这个用意。
  闲话休表,且说宸濠命人将高台筑成,非幻道人先到台上看了一回,然后又命人在台上设了香案,自己又取出一面柳木令牌。排在案上。见他每日上台三次,下台三次。凡上台一次泌须手执宝剑踏罡步斗,口中念念有词,也不知道他所为何事、到了第三日晚间,将有初更时分,即请宸濠与余七同上高台,看他行法。宸濠大喜,随即同上台来。只见他仗剑在手,口中先念了一回,然后将案上那块柳木令牌取在手中,向第一拍,一声喝道:“值日神何在?速听法旨!”一声道毕,但见风声过处,从半空中落下一位金甲神来,向案前立定,向非幻道人唱了个诺,随即说道:“法官呼召小神,有何差遣?”非幻道人道:“只因王守仁不识天时,妄自兴兵犯境,特地呼召吾神,速即传齐十万天兵天将、前往王守仁大营,将他的所有人马,一齐灭尽。速来缴旨,不得有误!”非幻道人说罢,那金甲神说了一声:“领法旨!”登时化阵清风而去。非幻道人又向宸濠说道:“那怕傀儡生武艺高强,王守仁兵精将勇,就此一番,也要将他踏为平地了。”说罢,便与宸濠、余七下台而去,只等三更以后,再行上台退神。
  再说王守仁自愧儡生走后,光阴迅速,看看已到了第三日。这日早间,即命各营三军。预备技队退守吉安。众三军不知是何缘故,却也不敢动问,只得大家预备起来。到了晚间初更时分,徐鸣皋即将傀儡生留下的那个小瓶将塞子拔去,把瓶内的物件倾倒出来,倒在手中一看,原来是些碎草以及小红豆。徐鸣皋看了,颇为称异,暗道:“这些草豆有何用处?难道他能变作兵马么?且不管他。”当下即将这碎草、小红豆儿在于大营周围一带,四面八方撒了下去,然后禀明王守仁拔队。王元帅一声传令,当下众三军即拔队退走吉安。
  走未移时,只听后面扎营的那个地方,人喊马嘶,有如数十万人马在那里厮杀。你道这是何故?原来非幻道人遣了天神天将去平王守仁的大寨,那知这些神将到了那里,并不知王守仁已经拔队退走,只见还是一座大营,内藏无数兵马,当下便冲杀进去。那大营内的兵马,一见有人踹进大营,也就各人奋勇争先。向前迎敌,所以闻得厮杀之声。但见王守仁既将大营撤退,这些兵马又从何处而来呢?原来,就是傀儡生留下的那小瓶子内许多碎草、红豆变成的。尝闻人说“撒豆成兵”,即此之谓。那知天神天将与那些碎草、红豆变成的人马厮杀了一夜,直杀到四更时分,竟把些假人马杀得干干净净,才回去缴旨。
  非幻道人到了三更时分,也就与宸濠上台,专等金甲神口来缴令。到了四更光景,金甲神果然翩然而来,在案前打了个稽首,口中说道:“顷奉法官法旨,已将大营内人马杀尽,特地前来缴旨。”非幻道人听说,当即念了退神咒,金甲神这才退去。非幻道人又与宸濠说道:“千岁可以从此无虑矣!率领大兵长驱直进,以成大事便了。”宸濠也是大喜。当下大家下台,各去安歇。
  次日,又大排筵宴,庆贺大功。酒席之间,李自然在旁说道:“既是非幻仙师昨夜将王守仁的大营踏为平地,谅来定是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千岁何不着一队兵卒,到那里将这些死尸掩埋起来,免得暴露,也是千岁泽及枯骨的道理。而况千岁所恨者,只王守仁匹夫与那徐鸣皋等人,众三军之士,皆与千岁毫无仇隙,今者同罹于难,亦未免可怜。将他等枯骨掩埋起来,就是那亿万孤魂,也要感千岁之德于地下的。但不知千岁意下如何?”宸濠道:“军师之言正合孤意,孤即派队前去掩埋便了。”当下即传令出去,着令牙将丁人虎带同兵卒五百名,速去掩埋已死官兵的枯骨。
  丁人虎奉令之后,也就即刻督队前往。走到那里,四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