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 命 不保。”宇文述道:“他一行四五十人逃走,沿途自有踪迹可问,只该合兵追捕,怎么分兵?分明秦琼规避,把这干系推与你。他主意还是要杀你灭口。” 又笑一笑道:“ 我知道,伯当敢作李密窝家,这也是山东大侠,平日必与秦琼往还。连李密也必竟与他交结,这毕竟是他泄漏机密,纵他逃生。你自去,我自有处,秦琼现在齐郡么?” 丘怀义道:“ 来时齐郡 通 守 约 他 同 讨 张 金 称,领 兵 去 了。” 宇 文 述 分 付 声“去。”发放了丘怀义。却又来算计这秦叔宝。
只为子仇难忘,便思从井下石。
回到宅中,对宇文化及道:“秦琼那厮,我当日不曾害得他,反受来护儿一番奚落。不期他在山东为官,前日丘怀义来首王伯当窝藏李密,我移文山东捉拿,恰正是他承行,一个也拿不来。如今我严限逼他捕捉,题目小奈何他不得;不若题个本,道他向与杨玄感交通,近日又与王伯当窝藏李密,行文缉捕,抗不送官,乞行拿问。把他陷入逆党里边,如何展辨?一边具本,一边移一角公文,着张须陀就军中拿下,将他解京。这可也报得前仇了。” 宇文化及道:“ 父亲此计极妙。但张须陀虽云勇而有谋,这厮更凶狡异常,倘一时拿他不到,毕竟结连群盗,或自己谋反,反为祸不小。如今不若再将他家属,着齐郡拿解来京。若是拿得他到,不必言了。如拿不他到,有他妻子作当,料不敢猖獗,此计更为万全。”宇文述道:“吾儿所见极高。”
奸雄谋计类鸱□,取子还看必覆巢。
到底只愁输一着,人谋未尽胜天高。
果然宇文具一个本,将秦叔宝陷作李密一党,这本没个不下的。他就差下两员官,一员到张通守军前,一员向齐郡,秘密投下,守提犯人,不得违误。这两个差官,星夜出京,分头做事,这是:
缚虎不教轻一着,恐张牙爪误伤人。
总评:
人有论秦始皇当博浪之椎,大索天下十日,毕竟有收放。总是这样有胆力人,拿不着,只须宽着。不然东走胡,南走越,便做出事来。隋家于玄感□党,只是狠处些,所以致成反乱。
自古有天下,逆取顺守,犹恐国祚不长。如隋炀,正所谓逆取逆守者也。无论真主,只如玄感李密,已欲而代之矣。犹不知悔,欲以杀戮威天下,根株逆党,遍及天下,遂致奸徒罗织,良善骈夷,畏死者从乱如归,不可救药。岂非天夺其魄乎!李密被擒复脱,叔宝陷害卒免,固天将假手以夷隋耳。
第四十三回 雪秦琼须陀驰密疏 保秦母士信反山东
诗曰:
万古知心只老天,英雄堪恨复堪怜。
如公得缓须臾死,此虏安能八十年。
这诗是说宋岳武穆王的,他一片精忠,为丞相秦桧忌疾,虽有韩世忠、何铸、赵士□一干人救他,救不得,卒致身死,以致金虏猖狂,无人可制,徒为后人怜惜。若使当日有怜才大臣曲加保护,留得此人,夷虏可平。故此国家要将相调和,不要妒忌,使他得戮力王事。不然,逼迫之极,这人不惟不肯为国家定乱,还要生乱。如隋时军民,凡被征辽逃窜者,不敢归家,相聚为盗。自王薄起事以来,山东、河北贼盗极多。
张须陀着罗士信在齐郡,守住根本之地。自与秦叔宝,或是分兵,或时合剿,扫荡各贼。但贼多得紧,败而复振,散而复起,两人征讨,没有宁息。这时因反贼张金称,兵攻平恩县,县令先挈家逃了。有几个腐缙绅、老头巾,道:“贼势猛勇,虽以抵当。不若敛些金帛,充作犒赏,香花灯烛,迎他进城。且可免一城屠戮。” 这些缙绅,只去科派大户,躲自己身子。那无赖秀才,还思就科敛中开天窗。先着耆民出去讲道:“情愿献犒军,求免杀害。” 这张金称更有主意,道:“ 我打破城池,怕金帛走到那里去,要你做人情。他肯献城,我却落得省一番攻打。” 假应允了。到次日缙绅秀才公服,黎民执香,都在城边迎接。不期贼兵一进城,便随处放火,逢人便杀。这些迎接的先为屠戮。到是破城还有个逃去的;这番说是准降,都在家中,没一个走的。可怜平恩一邑,不分老少男女,一日杀尽,岂止数万。
烟迷红日黑,血混绿波红。
可惜繁华地,俄然一夕空。
自此又分兵攻武安、钜鹿、清河。各县百姓,闻得他残暴,都弃家逃命,没个来抵当的。
张须陀闻得他连陷四县,急领兵前往征讨。移文清河郡丞杨善会,叫他堵截入淮一路。自己会合秦叔宝,两路进兵。这些贼人连破了四个地方,所得金帛女子无限。又见无人迎敌,所以恣意在酒色上用工夫。须陀领兵先收复武安,故意流言俟秦叔宝兵至合剿,顿兵五十里外。一连三日,反在那厢深沟密栅,似怕贼来攻的一般。贼人探得,都在那里笑他。他却本晚挑选精兵五百,自己带了,直至城下,踰濠扒城而入,喊声四起。贼人梦中惊醒,不知东西,只办得走,谁敢迎敌,将金帛子女,尽皆抛下。张须陀已是复了武安。秦叔宝去取钜鹿,未到,贼已委城逃去。尚有平恩张金称,自己在城中住扎。张通守与秦叔宝合兵而进,两人计议:先发了樊虎、唐万仞两支兵,次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