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去。忽然孙膑背后有人自声叫道:“休要寻此短见。”众视之,乃毛遂也。原来他在孙膑背后,把燕丹的书信看罢,心中不忍。又见孙燕苦苦哀求,也陪着流了几点泪。及至见孙燕要撞死,使按不住,遂昱了身形,孙膑见是毛遂,忙回身见礼道:“贤弟几时来的?”
毛遂道:“我才进来的。这一位老官儿,我有些面善,他是谁呀?”孙膑道:“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。”毛遂道:“我说好面善,一别二十余年,竟不识你柱国了。”卜商才知是毛遂,也上前见礼,各道思慕之情,又问:“那一位年少者是谁呢?”孙膑道:“是你侄儿孙燕。”便叫孙燕与毛遂叩了头。
毛遂便问:“他们到此何事?”孙膑便把来意说了一遍,毛遂道:“三哥,你下山不下山呢?”孙膑道:“你岂不知,王翦乃海潮圣人门徒,我如何是他的对手。”毛遂笑道:“三哥,你休过谦。为人若无父母兄弟,与禽兽无异。今若不下山报仇,岂不遗臭万年。”孙膑道:“我岂不知,只是不能扭天。”
正说之间,只听阶下一声怪叫道:“岂有此理。”孙膑忙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孙燕道:“是家将班豹。”孙膑道:“好大胆的奴才,你喊甚么。”班豹道:“三爷,非是奴才大胆,只因你不肯下山报太老爷之仇,做人如此忍心,还算什么神仙么。”孙膑道:“好撒野,敢当面抢白出家人,与我打下去。”班豹就气昂昂的回身往外去了,自言自语道:“我出去放一把火,把这洞焚烧了,看你出来不出来。”他就折些松枝枯草,堆积洞门,就放起火来。李丛见了大喜,忙跑上大殿道:“不好了,方才出去的班豹,如今在洞口放火了。”孙膑闻言笑道:“好匹夫,敢来我洞中撒野。孙燕,可与我叫他进来。”只见他气昂昂的挺身立着。孙膑一声吆喝道:“班豹你放火,敢欺主人么?”班豹道:“你下山报仇自然有主人之分,你不下山是无义之人,谁认得你。”毛遂道:“此人虽然鲁莽,说的也有些义气可取,三哥还是下山才是。”孙膑道:“我岂不愿下山,惟是惧怕海潮。倘有一差二误,谁人搭救。”毛遂道:“三哥放心,下山倘有为难之时,我毛遂若不救你,日后死于刀剑之下如何。”孙膑忙作揖道:“若得贤弟如此,我无忧矣。”原来孙膑早知毛遂进洞,故意要逼他说这句话的。遂吩咐李丛:“快备好青牛,为师的就此下山。”毛遂道:“这才是的。”便即拜辞回本洞去了。
且说李从备了青牛,自己也收拾包裹上殿,说道:“师父,弟子也愿跟随下山。”孙膑点点头道:“使得。”遂吩咐童儿,谨守洞门。一行人山了天台洞,孙膑就作起法来,不消一刻,早把众人撒到临淄东门。一个个如醉方醒,举目见了齐国的紫禁门,心中大喜,便一齐进了城。早有人飞报上朝,襄王即时命驾,亲自出迎。孙膑远远望见仪部,连忙下了青牛,孙燕扶着,迎将上去。襄王见了孙膑,忙下辇躬身道:“亚父想煞孤也。”孙膑忙要行礼,襄王用手扶着,同步进午门。孙膑苦辞,襄王不允。直至上了大殿,孙膑又要行君臣大礼。襄王再四推辞,受了半参。遂即躬身说道:“前日御弟来取救兵,孤已遣袁达、李牧带兵上易州去了,至今未见奏章回国,不知事势如何?”孙膑流泪奏道:“他二人皆已阵亡,报效吾主知遇之恩了。”襄王闻言,半信不信。忽有黄门官启奏道:“保国公易州阵亡,护国公劫营丧命,如今棺木已在皇城外了。”襄王闻奏,大放悲声。孙膑等苦劝,方才止泪。遂降旨,宣袁达之子袁刚、李牧之子李节,一同上殿,袭了父职。二人谢恩去了。孙燕即忙望襄王叩头说:“易州盼望救兵,如同救火,乞吾主开恩,急发一支人马,以救倒悬。”襄王听毕,即向孙膑说道:“亚父此去,要领多少人马?”孙膑道:“人马三千足矣。惟是臣恳我主,须带全朝众将同去。”襄王许之,就遣众将上殿。众将拜舞已毕,又来参见孙膑。襄王又传旨兵马司,即速挑选精兵三千,在午门外扎住,听候南郡王统率。随命当驾官摆酒,与亚父送行。孙膑又饮了三杯御酒,叩头谢恩。复率领孙燕,并全朝众将,望驾叩首。襄王率领文武各官,直送出朝门而去。要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九回 南郡王兴兵赴敌孙赛花中宝捐躯
话说齐襄王,率领多官,送出朝门。孙膑奏道:“御驾请回。自古道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。”襄王道:“亚父此去,快些回来,免得孤王挂念。”言罢,吩咐回宫,孙膑吩咐门徒带过了脚力,遂即扳角上骑,十二位门徒摆道,带领三千精兵,出临淄望易州而来。且不提此话。
那秦始皇,一日升帐,众将朝参已毕,始皇道:“国师有何妙计,破此燕州城?”子陵奏道:“燕国内无强兵,不敢对敌,所望的是孙燕取救之兵。今来的袁达、李牧,俱已命丧沙场,易州君臣必然丧胆。及早攻城,指日可破。”始皇闻言大喜。传令:王翦带领部下一千精兵,即往城下讨战,务取燕国降表回来。”王翦领旨,身披甲胄,手提钢枪,领众上马出营。来至城下,用蛇矛一指,高声大喝道:“巡城的小军听真,快报与你家昭王知道,叫他早献降书,开城纳降,万事全休。少若迟延一时,攻破城池,悔之晚矣。”守城官闻言,飞报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