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当然要求蔡校长,再向警察厅交涉。蔡校长又亲赴警察厅,往复数次,俱由吴总监挡驾。于是蔡校长亦发起愤来,即提出辞职书,离校出京。教育总长傅增湘,亦因职任关系,呈请辞职。曹汝霖得知消息,还道是傅、蔡两人袒护学生,也愤然提出辞呈,自愿去职。汇业银行经理陆宗舆,时正受任币制局总裁,与曹、章等通同一气,学生概目为卖国贼,所以彼亦连带辞职。各呈文俱递入总统府,徐总统不得不着人慰留。曹汝霖尚一再做作,欲提出二次辞呈,就是章宗祥伤势略痊,也愿辞归。甚至钱内阁俱被动摇,相继提出总辞职呈文。徐总统倒也失惊,尽把呈文却还,教他勉持大局。国务员始全体留住,姑作缓图。且住且住,莫使权位失去。
当时交通次长曾毓隽等,本属段派范围,与曹、章共同携手,一闻学生闹事,即与陆宗舆联名,电邀徐树铮入京,商量严惩的方法。小徐应召入都,察看政府及各方面形势,多半主张缓办,并亲见章氏伤势,已经渐痊,所以不愿出头,免拂舆情。内阁总理钱能训,恐得罪段氏,独去拜访段祺瑞,请他出来组阁,段亦当面谢绝。他见徐东海主张和平,乐得让他去演做一台,看他能否达到目的,再作计较,因此置身局外,做一个冷眼旁观罢了。却是聪明。
五月七日,为民国四年日本强索二十一款的纪念日,国民或称五九纪念,便是此事。五七系日使递交最后通牒之日,五九乃袁政府签字之期。海内志士,吞声饮恨,此次青岛问题,又将被日人占据过去,再经北京学界风潮,相激相荡,传达各省,各省国民,越加动愤,或开大会,或布传单,口讲笔书,无非说是外交失败情形,应该由国民一致奋兴,争回青岛。就中要算上海滩上,尤为热闹,各团体各学校各商帮,借上海县西门外公共体育场,作为会址,特开国民大会。下午一时,但见赴会诸人,奔集如螘,会场可容万人,还是不够站立。场外南至斜桥,北至西门肇周路民国路,统皆摩肩击毂,拥挤不堪。当场人数,约有二万以上,学生最多,次为各团体,次为各商帮。会中干事员,各手执白布旗一面,上书大字,字迹不同,意皆痛切。大约以“争还青岛”、“挽回国权”、“国民自决”、“讨卖国贼”、“誓死力争”诸语为最多。江苏省立第二师范学校本科学生钱翰柱,年甫十九,也仿北京学生谢绍敏成例,截破右手两指,沥血成书,就布旗上写明“还我青岛”四字,揭示会场。又有某校学生近百人,自成一队,人各一旗,旗上写着,统用成语,如:“时日曷丧”及“国人皆曰可杀”等类。又有一人,胸前悬一白布,自颈至踵,大书“我是中国人”五字,手中高持国耻一册,种种形色,不能尽举。可惜中国人专务外观。开会时,众推江苏教育会副会长黄炎培为主席,登台演说,最紧要的数语,乃是:
今日何日,非吾国之国耻日乎?凡我国民,应尽吾雪耻之天职,并望勿为五分钟之热度,时过境迁,又复忘怀,则吾国真不救矣。望吾国民坚忍勿懈,为国努力!
说毕下台,再由留日学生救国团干事长王宏实,报告开会宗旨,次由叶刚久、汪宪章、朱隐青、光明甫等相继演说,均极激昂。光明甫更谓:“目前要旨,在惩办卖国贼。”这语提出,台下拍掌声,响彻屋瓦。时报名演说,共有二十七人,有几人尚未及演说,主席因时间不早,报告演说中止,特宣示办法四条:
(一)电达欧洲和会我国专使,对于青岛问题,无论如何,必须力争,万不获已,则决不签字。
(二)电告英、美、法、意四国代表,陈述青岛不能为日有之理由,以我国对德宣战,本为刬除武力主义,若以青岛付之日本,无异又在东方树一德国,非独中国受其祸,即世界各国之后患,亦正未有已。
(三)电致各省会,教育会,商会,请其一致电京,力争外交问题,营救被捕学生。
(四)由本日国民大会推代表赴南北和会,要求两总代表电京,请从速严惩卖国贼,释放学生。
预会诸人,听这四条办法,无不鼓掌赞成,且多愿全体整队,前往和会。主席乃对众宣告,全体出发,路过英、法租界,洋巡捕出来干涉,援照租界章程,谓:“人数过多,必先通知捕房,领给牌照,方许通行,否则不能违章”云云。全体会员,被他一阻,不得不改推代表,赴和会请求两代表。惟有数校学生,必欲前往,与洋巡捕辩论再三,洋巡捕乃令收去旗帜,听他过去。直至和会门首,全数尚有四百余人,即由代表光明甫、彭介石、黄界民、郑浩然等入见,可巧南北两代表,尚未散归,因即问明来意,随口与语道:“我等已有急电,传达中央了。”说着,即各取出电稿一页,递示光明甫等,但见唐总代表电文云:
北京徐菊人先生鉴:顷得京耗,学生为山东问题,对于曹、陆、章诸人,示威运动,章仲和受伤特重,政府将拟学生死刑,解散大学。果尔,恐中国大乱,从此始矣。窃意学生纯本爱国热诚,胸无党见,手无寸铁,即有过举,亦可原情。况今兹所争问题,当局能否严惩学生,了无愧怍?年来国事败坏,无论对内对外,纯为三五人之所把持,此天下之所积怨蕴怒,譬之堤水,必有大决之一日。自古刑赏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