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骆宾王为徐敬业府僚,及敬业败死,宾王不知所终,详见下文。只有杨炯以盈川令终身,均如行俭所言。王杨卢骆亦就此带过。行俭所引偏裨,亦多为名将,破都支时,曾得一玛瑙盘,广二尺许,文采灿然。出示将士,军吏捧盘升阶,误跌致碎,吓得心胆俱裂,叩头不止。行俭笑道:“尔非故意跌碎,何必如此恐慌呢?”言下毫无吝色。至战胜回朝,所得赏赐,悉颁给部下,以此行俭病殁,军士咸哀。有此名将,应该详叙。
惟西征少一统帅,急切不能出师,亏得安西都护王方翼,逆战伊丽水上,击破虏众,斩首千余级。十姓酋长,纠众再至,方翼又出兵热海,与他对仗,流矢贯入臂中,他却用佩刀截去,仍复督战,卒破劲敌,擒住番目三百余。车薄远遁,西突厥复平。方翼系裴行俭裨将,写方翼处,尚是写行俭处。那东突厥余党阿史那骨笃禄,阿史德元珍等,忽招集溃亡,据住了黑沙城,复寇并州,及单于府北境,杀岚州刺史王德茂,分兵四掠。唐廷又起薛仁贵为右领军卫将军,兼检校代州都督。仁贵率兵至云州,截击元珍。元珍见唐军阵内,现出薛字旗号,不由的惊异起来,便出马大呼道:“唐将何人,敢来与我战么?”仁贵在阵后应声道:“大唐将军薛仁贵,岂怕你这等毛贼?”元珍又道:“休来诳我!薛将军已是坐罪被流,早经身死,哪得复有第二个薛仁贵呢?”言未已,唐阵中突出一员大将,手提方天戟,身骑红鬃马,长髯丰额,矍铄精神,瞋目顾元珍道:“本帅薛仁贵,奉天子命,特来剿灭汝等毛贼。汝知本帅厉害,应该自缚来降,奈何反说我已死?汝且仔细一认!本帅是否诳汝?”说着,又脱去兜鍪,令他认明。元珍不觉失色,策马返奔,番众下马罗拜,且拜且退。仁贵乘势进击,杀得他东逃西窜,似风卷残云一般,霎时间扫得精光了。仁贵大捷而还,至代州得病,旋即逝世。高宗闻讣,追赠左骁卫大将军,令有司供给丧轝,护丧归里。子讷亦有勇名,后文再表。仁贵为当时骁将,故详记始末,俗小说中谓子名丁山,得妇窦仙童樊梨花等,俱有神术,事皆虚诞,故连及仁贵子讷以辨明之。此时吐蕃亦入寇河源,唐侍御史娄师德,出任河源军经略副使,与吐蕃兵角逐白水涧旁,八战八克,虏为夺气,相率引去。高宗擢师德为比部员外郎,兼左骁骑郎将,师德表辞兼职,有诏说他材兼文武,不得固辞。师德系郑州原武人,以进士出身,转历武阶,度量弘远,智勇深沈。自裴行俭去世后,能文能武的唐臣,要推这娄师德了。总计唐室御夷攘狄,除太宗手自芟夷外,全赖这班武臣猛将,佐定天下。高宗虽然庸弱,还有好几个宿将留遗,出平外乱,所以太宗高宗时代,大唐声威,遍及四隅。当时依次置都护府,镇抚东南西北,都护府下有都督,有刺史,都督辖府,刺史辖州,都护统由唐廷派遣,都督刺史,往往就地选任,凡番部酋长,多充是职。小子前已逐回分叙,兹并总揭一表,开列六都护府如下:
(一)安东都护府。初治朝鲜之平壤城,后移至辽河沿岸之辽东城。(二)安北都护府。初治郁督军山之南麓狼山府,后移阴山之麓中受降城。
(三)单于都护府。治山西之大同府,西北之云中城。
(四)北庭都护府。治天山北路之庭州。
(五)安西都护府。治天山南路之焉耆。
(六)安南都护府。治岭南之交州。
这东西南北四隅,惟南方用兵最少,不战自服。诸小国陆续入朝,如占婆真腊扶南阇婆室利佛逝等国,俱通使唐廷,唐朝威力,可算得古今少有了。就是海外诸国,亦多因海陆交通,通商传教,教派又有数种,汇录如下:
(一)袄教。系西洋人曾吕亚斯太所创,素尚拜火,故又称拜火教,波斯人多宗之,后来改宗回教。
(二)摩尼教。系波斯人摩尼所创,源出拜火教,回纥人多宗之。(三)景教。即耶稣教之一派。唐贞观年间,波斯人阿罗本,赍其经典来长安,太宗亦颇崇信。为建景教寺于京师,高宗时更命各州设景教寺,后改称大秦寺。
(四)回教。即摩诃末教,盛行于大食国,见本回文首。(五)佛教。汉时已入中国,唐玄奘求经天竺,赍归长安,佛教益兴。
日本僧道昭最澄空海等,亦入唐传佛法,互证玄理。
“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。”这是唐人所咏的诗句。当太宗高宗时,确有这种景象,并非虚夸。高宗常往来两都,外族亦随地入觐,晚年武氏专政,也尝御光顺门,令四夷觐见,已与皇帝相似。嗣后成为常例。武氏且撺掇高宗,遍封五岳,乃命在嵩山南麓特筑奉天宫。监察御史里行李善感入谏道:“陛下前封泰山,告太平,致群瑞,已足与三皇五帝比隆,近来年谷不登,饿莩载道,四夷交侵,兵车屡出,还请陛下恭默思道,修德禳灾,若再广营宫室,劳役不休,恐天下失望,反为不美呢。”高宗虽也有三分明白,但内为武氏所制,不能自主,只好置诸不理。惟自褚遂良韩瑗死后,中外均莫敢进言,差不多有二十年,至善感始陈谠论,时人称为凤鸣朝阳。不没谏臣。但言不见从,终归无益。
武氏外好铺张,内肆毒虐,贬置杞王上金,及邹王素节,又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