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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-蔡东藩唐史演义--蔡东藩-第218页

甚险,一切戒备,不可不严。”张延赏得闻晟言,即入白德宗道:“晟不欲两国联盟,故戒瑊严备,须知我疑人,人亦疑我,盟何由成?”德宗因复召瑊入内,嘱他推诚待虏,勿自猜贰,致阻虏情。瑊遵嘱而去。
  既而遣使入报,谓已订定盟期,决于五月辛未日。延赏召集百官,执瑊表示众道:“李太尉谓吐蕃难信,必不易和,今浑侍中有表到来,说是盟期已定,谅浑侍中总不欺上呢。”说罢,甚有得色。休欢喜!晟亦在侧,忍不住泪下道:“臣生长西陲,备悉虏情,虽已会盟有日,怎保他不临时变卦?窃恐朝廷不戒,终不免为大戎所侮呢。”德宗始命骆元光屯潘原,韩游环屯洛口,遥作瑊援。元光亟往见瑊道:“潘原距盟地约七十里,公若有急,元光何从得闻,请与公同行为妥。”瑊答道:“皇上嘱我推诚,若用兵自卫,便是违诏了。”元光道:“事贵预备,一或遇险,后悔无及,他日论罪,宁坐元光。”遂派千骑至瑊营西面,暗地埋伏,又约韩游环派兵五百骑,相连伏着,且嘱语道:“倘或生变,汝等西趋柏泉,作为疑兵,可分虏势。”韩军依计而行。瑊之不死,幸有此耳。
  尚结赞使人至瑊营,约各遣甲士三千人,列坛东西,四百人穿着常服,得随至坛下,瑊一一许诺。辛未日辰刻,尚结赞又请各遣游骑数十名,互相觇察,瑊复应允。瑊为名将,奈何全不知防?哪知吐蕃在大营左右,伏兵至数万人。唐游骑往觇虏营,悉数被掳,一个儿没有放还。虏骑却梭织唐营,往来无禁。瑊与崔宋两人,全不知黠虏诡计,反从容趋至盟坛,入幕易服,准备行礼。蓦听得一声鼓响,万马声嘶,仿佛似广陵怒潮,震动幕外。宋奉朝方欲出视,不防虏骑突入,先把他拿来开刀。崔汉衡慌忙失措,急欲觅路逃生,已被虏众追上,把他揿倒,似缚猪般的捆了出去。独浑瑊从幕后逸出,幸得一马,即纵身跃上,扯住马鬣,向前飞驰,背后虏众追赶,箭镞从背上擦过,亏得身伏马上,才免受伤,及奔近营前,望将过去,已剩得一座空营,那追骑尚紧紧不舍,不由的着急道:“天亡我了!”道言未绝,营西有一大将呼道:“侍中快来!我等在此。”瑊侧身西顾,见有一簇官军,整队列着,才觉得绝处逢生。小子有诗咏浑瑊道:
  百密如何致一疏,虎臣竟被困群狙。
  若非良将先筹备,受击宁徒丧副车。
  欲知何人来救浑瑊,待至下回再表。   前半回连叙数事,而标目独及窦桂娘,为巾帼中标一异采,不得不略彼言此,补前史之所未详。盖桂娘以一女子身,为李希烈所劫,大加宠信,女子最易移情,畴肯始终如一,勉践前言?柔忍如桂娘,殆亦不可多得之女子,宜乎杜牧之为彼立传也。况怀光困死,而希烈独存,若无桂娘,几似乱臣贼子,可以安享天年,无逆报矣。然则桂娘之密谋诛逆,乌得不大书特书耶?若夫李晟浑瑊马燧,为唐德宗时三大名将,晟知吐蕃之难信,不宜与和,而瑊与燧皆未曾料及,是晟之智烛几先,固非二人所可逮者。但以一蜀妓故,怨及延赏,互相报复,误国政,堕虏计,晟亦安得为无咎乎?夫以忠智如李晟,尚为色所误,况如李希烈之骄侈灭义,其能不为桂娘所制哉?
第六十九回 格君心储君免祸 释主怨公主和番
  却说浑瑊奔回故营,营中将士,已皆遁去,幸营西尚列有严阵,迎接浑瑊,统将非别,就是骆元光。元光迎瑊入营,即令军士持械待虏,且促邠宁向西进行,俟虏骑追至,骤见官军阵势严肃,已是惊心,更瞧着西边一带,有官军驰去,恐他绕出背后,阻截归路,乃即收军却还。瑊与元光招集散卒,检点伤亡,已不下二千余人,只好付诸一叹,怏怏而还。还是天幸。是日德宗视朝,语宰辅道:“今日和戎息兵,好算国家幸福。”柳浑接口道:“戎狄豺狼,恐非盟誓可结,今日事实足深忧。”李晟亦插入道:“诚如浑言。”德宗变色道:“柳浑书生,不知边计,大臣亦作此言么?”晟与浑皆顿首谢罪,德宗拂袖退朝。到了傍晚,由韩游环急奏,报称狡虏劫盟,入寇近镇。德宗大惊,即召浑等入议道:“卿本书生,乃能料敌如此,朕适才失言了。但虏入近镇,都城可虞,究应如何处置?”浑尚未答。李晟趋进道:“臣愿出屯奉天,防御虏兵。”德宗沈吟未决。仍然不忘延赏语。适浑瑊奏报亦至,备详一切,因命瑊屯兵奉天,留晟不遣。
  看官听着!那尚结赞的狡计,第一着是离间李晟,已经逞志,第二着是佯和马燧,谋执浑瑊,欲将两人一并致罪,因纵兵直犯长安。这策但行了一半,未得成功,尚结赞还是失望,退至故原州,查得擒住将校,最大的是崔汉衡,次为马燧侄弇,及中使俱文珍。他又想了一策,释三人缚,引他入座道:“我欲执浑侍中,不意误致公等,未免抱歉。”又指马弇道:“君是马侍中侄儿,前日马侍中至石州,若渡河掩击,我军必覆,幸蒙侍中许和,因得全师而返,待中为我造福,我怎得拘他子侄?今特遣君归国,请烦转谢侍中。”说罢,便纵马弇俱文珍东还,仍将崔汉衡等拘留。
  弇还见燧,述及尚结赞语,燧尚不知是计。及文珍入语德宗,德宗竟信为真言,撤燧副元帅节度使职权,只命为司徒兼侍中。张延赏恰也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