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,回关献与元帅乘坐,岂不美哉!焦廷贵打定主意,将身躲在一株大树背后,等待此将过来。
且说当日狄青别了圣觉僧,依他偈言,望西大道而奔,行了不觉二十余里。果见烟起路迷,封罩树林。狄爷自言道:老僧偈言验了,果然烟封林径。岂知此路是磨盘山后,山寨虽然焚毁,山后却顺着风,故烟锁山林。狄爷想道:既烟迷道途,定然有刺客了。犹恐被他暗算,即发动大刀,前遮后拦,闪闪金光飞越。焦廷贵在大树后,闪将出来一看,不觉呆了,想道:此人好生奇怪,难道知吾要在此打他闷棍么?一路而来,舞起大刀,劈前挡后,做出几般架势来。他的刀法紧密,哪里有下棍之处?一闷棍也闷不得他,不免做个档路神吧。若不抢夺他马匹,不见老焦的厉害。想罢,即跳出迎面横棍挡住,大声喝道:“马上人休走,腰间有多少金银,尽数留下来!”
狄青住马一观,原来乃一条黑脸大汉,手提铁棍,要讨金银。狄青亦不着恼,徐徐答道:“本官只有一人一骑,并无财帛,改日带来送你如何?”焦廷贵喝道:“你不遇我,是你造化,若遇了,路途钱定然要拿出来的。”狄青道:“身边实在没有钱。”焦廷贵道:“当真没有么?”狄青道:“果真没有。”焦廷贵道:“罢了!航船不载无钱客,你既经由我径,必要路途钱了。若果没有钱钞送我,且将此马留下折抵,便放你去路。”狄青道:“要本官的坐骑么?倘若不送此马,你便怎样处置?”焦廷贵道:“不容你不送。你若不送此马,我手中家伙强蛮了。”狄青道:“吾固愿送你,只因同行伴当不愿,如若同伴允了,本宫即送你了。”焦廷贵道:“你伙伴在哪里?”狄青金刀一摆,大喝道:“狗强盗,此是本官的伙伴,今无别物相送,且将金刀送你作路途钱。”金刀连连砍发,焦廷贵铁棍左右招架,哪里抵当得住,震得双手疼痛,大刀已将铁棍打下地了。大叫:“不好!真厉害!马上将军,饶恕了小将,休得动手。”狄爷冷笑道:“你今要钱钞马匹否?”焦廷贵道:“不要了,让你去吧。”狄爷道:“速速与本官送来路途钱,好待趱程。”焦廷贵道:“我既不要你的钱马,你反对我的路途钱,有此情理否?”
狄爷道:“没有钱钞送上,定然不去。”焦廷贵道:“我不知你这俊俏人,如此厉害,如今真的没有钱钞携来送你。”狄爷道:“既无钱相送,且将一件东西抵押,就趱程了。”焦廷贵道:“没有什么东西,也罢,且将这副盔甲奉送如何?”狄爷道:“不要!”焦廷贵道:“扑刀、铁棍送你吧。”狄爷道:“要它没用处,焉抵得你身上的好东西。”焦廷贵道:“这不要,那没用,难道我身边还有什么好东西么?”狄青微笑道:“休得胡说,只要你的脑袋。”焦廷贵喝道:“这东西实乃奉送不得。”狄青道:“这也何难,只消本官一刀撇下了。”焦廷贵道:“这东西实难送的,倘拿下送你,教我拿什么物件饮食?”狄青喝道:“既不肯将脑袋相送,本官伙伴强蛮了!”说着,提起金刀,正要砍下,焦廷贵慌了,高声喝道:“你这人不要错认我为强盗,我乃三关上杨元帅麾下焦先锋,你若杀我焦廷贵,杨元帅要与你讨命的。”
狄青听了此言,住手想道:边关有个焦廷贵,乃是当初焦赞之孙。想他既为边关将士,为何作此奸歹之事。即喝道:“你乃杨元帅麾下先锋,缘何在此做这般勾当?莫非你贪生畏死,假冒焦先锋么?”焦廷贵道:“哪里话来!我乃一个硬直汉,哪肯假冒别人姓名!”狄青道:“既非假冒,应当在关中司职,缘何反在此劫掠,这是何解?”焦廷贵道:“我奉元帅将令,催取狄钦差军衣。只因此乃关中众兵急需之物,限期已满,还不见军衣到关,限我午刻回关缴令。跑近此山,见此匹坐骑,甚是不凡,急欲劫回关中,送与元帅乘坐,此是实言。”
狄爷道:“元帅差你来催取征衣么?本官乃是正解官狄青。”焦廷贵厉声喝道:“你是何等之人,胆敢冒认钦命大臣,罪该万死!”狄爷笑道:“一钦差官,有什么希罕,何致冒认起来。”焦廷贵道:“你既是狄钦差,缘何一人一骑耍乐,却何以不见征衣?”狄爷道:“现屯在前途,不出二十里外的荒郊中。”焦廷贵听了大笑不已。狄爷道;“你发此大笑,是何缘故?”焦廷贵只是笑而不言。狄青道:“你这人莫非痴呆么?”焦廷贵道:“我虽则半癫半呆,只是你们管的征衣,尽行失去了。”狄爷闻言,着惊道:“果然应了老僧之言了。”焦廷贵还在那里呼笑不休。狄爷道:“焦将军,你既知军衣失去,必知失在哪个地头所在。”焦廷贵道:“你追寻失衣的所在,莫非要我赔还你么?”狄青道:“非也,只要焦将军言明失却在哪方,我自有道理。”
焦廷贵道:“失在大狼山赞天王贼营里边。朝廷差你督解军衣,应该小心防守,怎么尽数失了,反来诘问于我,还不割下脑袋来,往见元帅。”狄青道:“失去征衣,原是下官疏失。既然失落大狼山,我即单刀匹马,立刻去讨回,岂惧贼将强狠。倘若缺少一件,也不算好汉。”焦廷贵道:“你这人好是癫呆的了!管也管不牢,还出此妄言,单刀匹马取回,你今在此做梦么?大狼山赞天王、子牙猜、大小孟洋,英雄无敌,且有十万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