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请请太后的旨。”
太后道:“寻常百姓人家,爷死了,也都和和气气的。没的帝王人家,倒成年家闹得这么江翻海倒。你爷爷也都有弟兄的,何曾见这么闹过?兄弟们就有不是,也好教导他们,没得靠着皇帝势头,一古脑儿除尽的。”
世宗笑道:“太后教训的何尝不是!怎奈他们冥顽不灵,再也不能够德化,不能够理喻。子臣何尝没有教导过,即位之初,子臣召他们到养心殿上,就披肝露胆哭着向他们说:‘我蒙皇考付托之重传了大位,这副担子可是不轻,不比前代帝王,继统序立,父子之间,各成其是,像禹汤那般善,桀纣那般恶,各行各的政,决不为了桀纣,就訾议到禹汤身上的。至于我和皇考,是非得失,实为一体,我行的政不错,皇考付托的就不错,我行的政错了,皇考付托的就错了,皇考六十多年圣德神功,真是超越千古,我又哪里敢苟且怠荒,坏掉他的令誉。我这个心,皇考在天之灵,总也知道。咱们兄弟,都是皇考遗体,都受过皇考生成顾复,数十年天高地厚的隆恩,自应仰体皇考之心,各抒忠荩,帮着我办事。
我有想不到做不及的地方,就暗里替我想想做做;或是我一时错误了,就暗里规谏规谏我。同心匡弼,使我做成功一代令主,那便是咱们兄弟报答皇考罔极鸿慈了。’子臣这一番说话,当日养心殿承值的各太监,都听见的,太后不信,可以传来问呢。
”太后道:“我也不必问得,俗语‘千朵桃花一树生’,总是自家弟兄,能够省事就省事点子罢。”
世宗道:“谁又愿多事,情真罪确,不能救他是真的。”
太后道:“我不信廷臣就会这么执法如山!”
世宗道:“太后不知,皇子犯法,庶民同罪呢。
”太后见世宗决意不肯通融,遂哭道:“我也没有别的话讲,现在你做主子,自然你要怎样就怎样。只是允禵是个实心孩子,你把他放在陵上已经怪可怜的了,这会子再别冤枉着。无论如何,总要恳求你保全他一条性命。他要是有什么,我也不会活的。”
世宗见太后这个样子,心上老大不高兴,冷笑道:“太后别这么着了,安知不是太后惯上了他,才这样无父无君的。
早要是不疼他,怕未必就会这么坏呢。”
太后气得两眼直瞪,要说话,气搴着再也说不出。世宗叹道:“可知及泉相见,郑庄公也是不得已的举动。”
说着,头也不回踱了出去。众人都劝太后,太后道:“你们瞧瞧皇帝那么忤逆,这种日子,叫我怎么过呢?”
众人道:“从来说逆子孝孙,皇帝虽然不好,弘历这哥儿,倒很知道好歹。万一大位传了他,你老人家就有福气了。像圣祖皇帝到木阑去秋狩,还奉了皇祖母同行呢。”
太后道:“这种很远的话,知道我瞧的到瞧不到呢?”
却说清世宗回到自己宫中,连接血滴子密报,知道恂郡王允禵到了陵上,就有奸民蔡怀玺到院投书,劝他造逆,书上竟称允禵为皇帝。这封书恰巧被他的总兵官瞧见了,总兵官就要重办,请他的示。允禵倒说这又不是大事,可以酌量完结,一面把书上大逆的话,尽都剪去。固山贝子允(礻我)才到张家口就托病不行,成日家焚香酿祷告文,上面累牍连篇,都写着雍正新君子样。世宗恨极,少不得讽示臣僚,令他们题本参奏。
不多几天,题参本子,就雪片也似的来,各各胪列罪款,允禟大罪二十八款,允禵大罪十四款,允(礻我)是镇压之罪。在不知道的人瞧了,这种本子,固道允禟等情真罪确,万万不容宽宥,又谁知他大半都是罗织的呢。世宗瞧了题本,故意做出一副仁慈不忍的样子。在廷诸臣自然再三力请,世宗才下旨,把允祀、允禟、允禵、允(礻我)拿捕审问,连四人的家属、太监人等,一古脑儿捉将官里去严刑拷问。
从来说三木之下,何求不得,自然总是承招的。诸王大臣,承着意旨,异口同声,奏请把允祀等明正典刑。世宗且不发落,先下旨把允祀、允禟削去宗籍,改允祀名为阿其那,改允禟名为塞思黑。据通满洲语的人讲,阿其那汉语就是猪,塞思黑汉语就是狗,一字褒贬,无非把两人比做猪狗的意思。又教把四人分别拘禁,然后召集诸王大臣,故意泪流满面地道:“阿其那、塞思黑、允(礻我)、允禵都是能圣皇帝的儿子,朕的亲骨肉,亲手足,你们都是受过圣祖皇帝及联深思的人,现在所奏如此,如果情罪稍有不符,便是陷联于不义,对着圣祖皇帝,更是获罪不浅。”
众人回奏自然是“悖逆请罪,断断不容宽宥,众意佥同,恳求乾断”等一派冠冕话儿。世宗道:“你们的话何尝不是,悖逆之徒不加惩创,人人都要胆大妄为,效尤作乱,朝廷就没有安逸日子过。但是情关手足,联终有点儿不忍,待朕再降旨,询问各省督抚提镇,瞧了他们的回奏,再定夺罢。
”
这时候,世宗面子上做着仁慈恺测的样子,暗地里却叫血滴子分往囚所,把阿其那、塞思黑害悼性命,只不曾割取首级。
囚所看守大臣忙着奏报,只称二人俱伏冥诛。世宗故意做出惊诧的样子,向众人道:“朕原想把二人禁上一年半年,慢慢感化他,再不料竟会伏上冥诛的。”
说着嗟叹不已。众人道:“二人罪恶滔天,伏了冥诛,也是自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