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历的瞿式耜,都是没有批评的。就张名振、张煌言始终为着鲁监国。
何腾鲛、郑成功,头起奉着隆武,后来奉着永历,也都是百折不挠。经不起现在又跳出什么孙可望、李定国来,帮着他们扰。
光景升乎日子,我是望不见的了。”
说毕长叹。信郡王铎尼道:“主子春秋正富,何必出此不祥之语。前天接到浙中探报,张名振已于上月得病身故,朝廷又除掉一个大害。自今只有孙可望、李定国、郑成功、张煌言几个人了。人总逆不过天,隔上四五年,这几个人都死绝了,就没有事了。”
世祖道:“四五年后的事,谁还知道?就拿目前而论,张名振临死,把所部并归张煌言,煌言又强盛了。再那永历帝,爵赏又是滥不过,孙可望封了秦王,李定国、白文选等都封了王。那些人受了他王号的哄骗,一个个替他出死力。这会子又新封郑成功为延平王,张煌言为兵部尚书,看来太平的福气,只好让小辈享的了。”
贝子落托道:“主上仁恩广被,待到明臣家属,就未免过于宽厚,所以他们敢这么的猖獗。像郑成功的老人,张煌言的老子,都没有治罪。依奴才愚见,只要把明臣家属,狠狠惩办一下,他们自然就不敢了。”
世祖道:“郑芝龙是投降来的,不用提起。那张煌言,我还要招安他呢。上月寄谕江督郎廷佐,叫他招安,不知办的怎么样了?这些人战又战他不下,除了招安还有别的法子么?”
说着,两江总督郎廷佐封奏恰好递到,拆开一瞧,大致称说明臣张煌言不受招安的意思,结未还附着煌言复书,其辞道:夫揣摩利钝,指画兴衰。庸夫听之,或为变色而贞。则不然,其所持者;天经地义,所图者国恨君仇,所期待者,豪杰事功。圣贤学问,故每膻雪自甘,胆薪弥厉,面卒以成功。古今来何可胜计,若仆者将略原非所长,只以读书知大义。痛愤国变,左袒一呼,甲眉山立,峗峗此志,济则显君之灵,不济则全臣之节。遂不惜凭履风涛,纵横锋镝之下。迄今余一纪矣,同仇渐广,晚节弥坚。练兵,海只为乘时,此何时也。两越失守,三楚露布,八闽羽书,雷霆飞翰。仆因起而匡扶帝室,克复神州,此忠臣义士得志之秋也。即不然,谢良平竹帛,拾黄绮衣冠,一死靡他,岂谀词浮说足以动其心哉!乃执事以书通,视仆仅为庸庸末流,可以利钝兴衰夺者。譬诸虎仆戒途,雁奴守夜,既受其役,而忘其哀。在执事固无足怪,仆闻之,怒发冲冠。执事固我明,勋旧之裔,辽阳死事之孤也。念祖宗之恩泽,当何如怨愤;思父母之患难,当何如动念。稍是转移,不失为中兴人物。执事谅非情薄者,敢附数行以闻焉。
世祖摇了摇头,叹向臣下道:“朕看做皇帝,还不如做和尚的好。只要瞧西藏达赖,何等自在!何等尊荣!朕哪里比得上他。有了一日,脱卸了万机,择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,焚香拜佛,悟道参禅,享受下半生清福,倒也很有趣味的。”
群臣面面相觑,一句话也不敢回答。
忽报洪经略奏报到。世祖拆封一瞧,见奏的是明将孙可望,单骑归命,不觉大喜。随下旨孙可望着来京听封。原来孙可望,原名可旺,是张献忠的部将。献忠大杀川民,可望与李定国、白文选等,曾经跪地泣谏过,因此部众都很推服他。献忠伏诛之后,可望率领献忠余部,李定国、刘文秀、艾能奇、白文选、冯双礼等,雄据云南,一方独霸,自称为平东王。那时云南有两个宝贝,一个是在籍御史任撰,一个是礼部主事方于宣。这任、方两宝贝,就倡议尊可望为国王。可望大喜,就叫他两个制起卤簿,定起朝仪来。真是山中无虎狗称王。拟定国号叫后明,以干支纪年,改制印篆为九叠,鼓铸钱币,叫做兴朝通宝,设立内阁九卿六部科道各官。就叫任撰为吏、兵两部尚书,方于宣为翰林院编修,李定国等都封了王。拆掉呈贡、昆阳两座城子,就把砖石建造四王府。又毁掉万余间民居,辟作演武场。
收罗各路工技,归入行伍,隐然谋窃大号。无奈李定国等,都把他同侪看待,遇事分庭抗礼,不肯相下。可望乃叫心腹王尚礼,暗说艾能奇、刘文秀道:“咱们兵多令杂,也不是久长之计。现在大众议定,推奉平东为主子,你们看是怎样?”
能奇回称很好。文秀见能奇允了,也没有说什么。可望于是叫礼部择了日子,亲到演武场阅兵。
这日,校场上文武齐集,文官都穿着蟒玉,武将都穿着盔甲,马队、步队、大旗队、火器队、长枪队、短刀队、弓箭队、刀牌队密密层层,排列得如荼如火,但等可望驾到,即便升炮开操。遥望驰道两旁杨柳映着旭日,迎风飞舞,愈觉青翠可爱。
正等候的不耐烦,忽见柳缘丛中,转进两匹关东骏马,马上坐着两员大将,飞一般驶来。接连十来对对于马,流星似的走成一线。对子马过完,就是一乘八擡八扶的暖轿,缓缓而来。那为首两骑,高喝着“王爷驾到!快快放炮升旗。”
众人知道可望到了,一齐的伺候着。将台上放起三声大炮,旗鼓官忙把那面金绣的三军司命“帅”字旗升将起来。
霎时轿子到演武厅前落下。走出轿来,众人大吃一惊。原来轿子里坐的,并不是孙可望,是可望的义弟李定国。定国倒并不推辞,一升座,就传令开操。众将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