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勘,知为革党。立即电知洋务公所吴令恺元到寓搜查,当起获炸弹手枪旗帜印信劄文底册钞票汇票函件甚多。正查点当儿,有二人自外归来,立被俄巡捕拘送捕房。问明姓名,一个叫秦礼明,一个叫龚霞初。吴恺元面禀关道齐耀珊,电禀督院。瑞督立刻照会俄领事,并饬吴恺元会同夏口厅王国铎,将人赃一并解送巡警道。又在附近拿获二十名,一同押赴督辕。
这夜,制台衙门内发现炸药一箱,立时严查,见教练队兵士二人形迹可疑,讯明希图炸署不讳,即在署前将二人正法。
八月十八这一夜,发端已不止一处,被捕已不止一人,那么革命党的经营,不是一朝一夕,不问可知了。
看官,武昌地方原有新军一万六千人,合组为步队、马队、炮队三种,悉归张彪统辖。兵士与统帅,感情极坏,差不多没一个不怨望长官的。自从端方入川,抽调了两标去,兵力顿弱。
戒严而后,对待兵士之法,更益严厉。加之瑞澄、张彪,骄惰成性,以为逆谋已破,可无大患,欣欣有得色。并疑新军都是革命党,欲严行查缉,如有形迹可疑之兵士,即以军法从事。
瑞澄尝笑问张彪道:“尔军队中有多少革命党?”
张彪道:“大约有十中之三。”
瑞澄道:“那么只消着十中之七去拿十中之三来,事便可了。”
这一句玩话,在瑞澄以为不要紧,不意传入了新军耳中,顿时骚乱起来。新军都说:“咱们既被了嫌疑,朝晚是个死。变亦死,不变亦死”。一传十,十传百,秘密传布,军心浮动,变在顷刻。可叹醉生梦死的瑞澄,还大逞淫威,恣行杀戮。
十九日晨,在督辕斩决革党数人,一面下令严密搜捕。电奏到京,朝旨嘉奖。一到下午九点钟,工程第八营左队营中,突有炸弹声、喧杂讯同时猝起,以“同心协力”四字为暗号,各兵士掣下肩章,左右两臂都系上白布。有三个军官出来阻挡,是督队宫阮发荣,右队队官黄坤荣,排长张文涛,被众兵士立时枪击毙命,后队队官罗子青降顺。此外步队二十九、,三十两标,杀毙管带二人,排长二人,队官一人。驻守在楚望台的旗兵,也被杀了三十余人。各兵中互相击毙的,不计其数。
九时半,趋火药库,劫取子弹。此时十五协兵士,已均带足子弹,齐集在大操场等候,即与工兵联合动手。该协统领王得胜飞电张彪,张彪慌得没做道理处,连喊:“糟了!糟了!
”私由后营逃回公馆。该协各官也均逃散,这叫做“闭门推出窗前月,吩咐梅花自主张”。
却说工兵等趋到火药库,杀毙守库兵士,大开库门,把库中子弹火药,悉数运到蛇山下关马厂咨议局旁。随则大呼趋督署。督署本有马队防护,互击约五十分钟,马队见工兵势盛,亦与联合,营官有逃去的,有降顺的。
自十时半,炮队八标,即在蛇山高处高观山上,架起大炮三尊,正对着督署。到四点钟时候,装开花钢弹,轰毁督署头门,及督练公所一间,藩署号房二间,并王府口干记衣庄、不夜茶楼等邻近二十余家。隆隆之声,直至十一时始停。这时光,蛇山军队驻扎已满,旗帜一新,改为众星抱日形。咨议局前,也竖有新旗。测绘学校学生,陆军小学学生,皆荷枪从革命。
总督瑞澄,藩司连甲,统制张彪,这一班威风凛凛的文武大员,早已逃得影踪都没有,民军遂占领了武昌。且住,武昌兵警很不少,防备很严密,省城中岗位密如蛛网,就说新军全变,那警兵与宪兵不会早早报警的么?原来革党起事之先,射人射马,擒贼擒王,先把岗位毁掉,警兵杀掉,然后分头进行。
以三十二、二十九两标四正队内,分二十九标一正队至四十一标会合,取子弹合攻督署。其余三正队,扑灭本标旗人后,直至督署会合。以八镇工程两正队占领楚望台、中和门,随时分占保安门与望山门。俟炮队进城后会合。随即绕城,直攻督署。
以三十一与四十一两标之八支队会合。就四十一标子弹,至集合点,与本部会员,进取镇司令处,直攻督署。以混成炮工辎进武胜门,炮队占凤凰山,余扑藩署后,以半至武昌府汉阳门,绕占平湘、文昌,至督署会合。由藩署分支者,随占领官钱局及储钱局,以此作财政处粮台。以八标炮队三营,督队进中和门。二营向火药库取火弹,一营在半路接应,子弹到手,以一半运送进城,余一二营,分扎白河洲保安门外一带,以防军舰。
以三十二标三支队,掩护炮标二营,进取子药库后,随时进城,会合本部。话虽如此,革军果然得手,武昌果然光复。
但是从十八日下午九时到十九日上午十二时,还没有得着首领。蛇无头不行。湖北军界,聚集会议,都有只说二十一混成协统领黎元洪字宋卿的,曾经留学外洋,从事中东战役,军事上的知识极富,经验极宏,并且为人谨厚,赋性和平,极堪主持至计。众谋佥同,于是齐伙儿趋向黎元洪寓所来,要求其担任中华民国鄂军大都督。欲知黎元洪是否应允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一三九回 瓦解土崩人心去 宣誓告庙命难知
话说民军各将领,决议拥戴二十一混成协统领黎元洪为鄂军大都督,于是齐伙儿趋至黎营,询问卫队,回说黎统领没有在营。众人不信,合围搜索,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