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是祸是福,没一个不忧心惴惴。孔、耿、尚三将,吓得最为利害。探问三桂,三桂笑着说“没有事。”
偏不肯明白说出。有德央求不已。三桂道:“老哥你放心,我总没有恭着你是了。要是能够告诉人家,也不会拜密折了。”
众人听了,愈加疑惑。豪格笑道:“你们别上他的当,我知道不会有事的。”
阿济格也道:“吴长白很会捣鬼,你们只要事情不做错,尽让他捣他的鬼是了。”
此时众文武都各散去,只孔、耿、尚三人,兀立在朝门等候。
有两顿饭时光,只见范、洪两老,一前一后,曲背弯腰的出来。三人忙着迎上。承畴诧异道:“怎么三位还没有退朝?
”文程道:“我知道的,必是为了长白密折,道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,想要探一个究竟。”
随问道:“我猜的错了没有?”
有德道:“怎么我们肚子里事情,老先生竟似瞧见了似的。”
说着,又陪笑道:“先生既然猜着,可否恳请就告诉了我们?
也使我们早点子安了心。”
文程道:“告诉你也不值什么,只是我跟王爷讲了好一会子话,身子乏不过了,须得家去歇歇儿,再好说话。你如有暇,停会子过我们家里坐坐,再告诉你罢。
或是性急等不得,就问亨九也好。”
有德道:“既是老先生身子乏了,我们怎好再惊动。说不得,只得到亨翁先生家去请教了。”
承畴笑向文程道:“承情承情,承蒙作荐。”
于是,有德等三人,直随承畴到家里。欲知三桂密折,所奏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三回 争旧制使臣抗节 定新仪太后大婚
说话孔、耿、尚三人,跟随承畴到家坐定,问起密折事情。
承畴道:“那是长白自己的事,旁人不庸问得。长白在本朝,不是已封平西王爵号了么。可笑宏光不识势,忽地又册封他蓟国公起来,叫左懋第送册命给长白。长白又不是傻子,大国的亲王倒不好,反去做小朝廷的国公。他就把宏光册命,原封不动,加一扣密折,奏闻朝廷。”
有德道:“原来这么一件事,我们瞧了王爷方才那副神情,倒着实的吓一跳。”
承畴道:“王爷是为别一桩事。现在宏光派左懋第、陈洪范、马绍愉到这里来议和,赍有黄金千两、白银十万、彩币万端,护送吏卒三千名,已到张家湾地界。”
有德道:“明朝人真也不自量力,到现在时势还有甚和可议,早点子降顺了就完结了。”
说着,家人人报内院大学士刚林刚大人请老爷过去,议一件要紧事情。承畴道:“知道了!”
有德知他们有事,又说了两句话,便丢眼色与耿、尚两人,站起身告辞。承畴道:“闲来坐坐!
”说着,送将出来,直到仪门而止。送过客,就命套车到刚林府第,议了一会子事。
次日,文程来访,承畴延进书房。文程问起南使的事,承畴道:“我想待以属国之礼,南使到时,把他安置在四夷馆就完了。好在英、豫两王的大军,都已出发,这一点子弹丸般的地方,早晚终是大清的。”
文程道:“叫他们住四夷馆,怕办不到吧?左懋第此番来,宏光叫他办四件事:一、要在天寿山特立园陵,改葬崇祯梓宫;二、只肯割山海外的地于我朝,北京直隶,都要索还;三、每年只肯赠我朝岁币十万;四、国书上只许我朝称可汗,不许称皇帝,使臣觐见要遵照大明会典仪注,不肯屈膝。叫他住四夷馆,你想办得到办不到?”
承畴笑道:“都是做梦的话,谁耐烦理他!他们还记是万历时光呢,这也不必提他。范老夫子,我告诉你一桩奇怪事情。”
文程忙问何事。承畴道:“昨日,刚林请我去议事,你道议什么事?
”文程道:“我又不在场,如何会知道?”
承畴道:“这刚林真是混帐不过。”
说到这里,回头去望了一望,好似怕人听见似的,悄悄道:“他说摄政王功高望重,皇太后青春年少,他竟要这么……”
,说到这里,便附著文程耳朵低低说了两句。
随又放声道:“范老夫子,这种话也是你我臣下说的么?他竟主张这个,你想他这个人,混帐不混帐?”
文程淡然道:“我当是什么,原来就是那桩事情,那也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。”
承畴道:“什么话,上天下泽,名分攸关。”
文程笑道:“亨九,你还记是大明国么?这里是大清国呢!这件事依我说很好。
”承畴道:“大明大清,礼数总是一般的,我终不敢附和。”
文程道:“你真是食古不化。风土习尚,各国不同。像这种事,满洲原是很行的。”
承畴道:“我看就这么混几年也是了,何必正名定分,传流到后世?究竟不是好名儿。”
文程道:“后世的事情,谁管得?”
承畴道:“我终是新进,你是老前辈,你既然要这么,我也不便阻挡。”
文程见他固执,也不便十分争论,坐了一回,辞着自去。
承畴送过文程叹道:“总也算是饱学宿儒,怎么发出来议论,竟这么的荒谬!”
忽报摄政王传老爷邸第问话。承畴一面要顶戴,一面叫套车。赶到王府,见门外歇着好几辆车子。径到书房,见范文程、刚林、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