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罗笙男爵会议,开出协商条件,计共五条:一、彼此允将中国高丽之主权,悉行保全;二、彼此又允各国在中国高丽工商之利益,彼此均沾;三、日本在高丽独一之利权,与俄国在东三省之铁路利权,彼此均须明认。又互相申明,俄日两国有权可以保护以上所列利权,但不得与第一款所载之宗旨,有所违背;四、俄国须明认日本有特别之权,以劝谏帮助高丽,使彼国维新,将政府改良;五、俄国须允不阻高丽铁路推广至东三省南方,以期与中国开外铁路相连。
俄使急赴旅顺,与远东总督阿氏协定。彼时日俄交涉,在圣彼得堡,有俄外部大臣蓝斯道夫伯爵与日使栗野氏之会议;在东京,有小村氏与俄使罗笙男爵之会议。十月八日,是俄人第三次撤兵期,依旧恃蛮不撤。协商已经五次,依旧不得要领。
俄人的答复,绝不提及满洲,不过在朝鲜方面,稍示退让。日外相面访俄使,声言俄国的答复,不惬日本政府心,务请重行答复。于是俄人遂布告各国道:“日本名为协商,实是挑战。
”日政府闻知,忙着分电辨诬。俄皇又特开极东委员会,俄皇自为议长,商议答复日本之要索。驻俄日使奉本国政府训令,屡促俄人,速行答复。日政府宣称日本候俄国复书,以西历一月三日为期。如期不至,再展限七日。再不答,日本就要在清韩方面,自由行动了。此时两国征兵发饷,准备战事,极形忙碌,所以皇太后非常愁闷。
这日,早朝既毕,太后告知宫眷等:“俄日两国,怕旦夕要启衅,心中很是忧闷。虽然两国的事情,跟中国是不相干,虑的是在中国境内开仗,无论谁胜谁败,于中国终有不利呢!
”宫眷们听了,也不很注意。不意次日,太监总管奏称,今儿点卯,走失太监五十人。”
众人听了,很是惊讶。过了一日,又报走失太监百人。太后恍然道:“我知道了,他们必是听了我的话,以为俄日将有战事,怕再见义和团的乱了,才相率逃避呢!”
照例太监逃走,必派騠骑四出拿捕,捕到了必然按律惩治。此番,太后传谕,不必拿捕。又过了两日,一个太后素所亲信的某太监,又不知去向。太后大怒道:“不意这个奴才,竟这么无良心!我平日待他,何等优渥,竟博得他如是的报答!
乱机甫萌,丢掉我走了。”
说着,很是懊丧。从这日之后,太监逃走的,几乎无日无之。太后于是决计移居禁城,俟至来春,再作计议。
此时俄日惊耗,日甚一日。宫中诸人,渐为震恐。一日,太后召集宫人,谕令:“勿自惊扰,果然有变,与咱们是不相干的,决然不会波及。咱们有祖宗保佑,决不会有什么意外。
从今而后,我也不愿再有人提起俄日事情呢。”
又叫宫眷们各在祖宗神脾前虔诚祷告,叩求保祐。太后虽说不愿人再提此事,心里却很愿知道外间消息。一日,与德菱等无意中谈及,德菱道。”
这个很容易,只消购几份西报,并一份露透特约电,外边的事情,天天能够知道。”
太后大喜,就叫裕庚出面,购了几份西报并露透电,每日转送到宫中来,由德菱译呈御览。一日,德菱译出一段新闻,却是已经决裂的惊信。不知太后瞧见之后,有何议论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一一八回 旅顺口俄将丧师 东京城日皇宣战
话说德菱译呈一段新闻是:
一千九百零四年二月八号,即华历癸卵十二月二十三日也,是日为俄水师提督夫人之诞辰,俄舰各武官齐登岸赴跳舞会。提督司塔君开樽宴客,宾主酬酢,甚欢乐也。及晚,且留观刽孰意惊天动地倒海翻山之一极惨酷极激烈之大事,即乘此嘉宾宴乐时而爆发乎!噫,夫岂在席诸人所料哉!时俄舰之泊旅顺口者,均列于港口东北,与炮台相倚,计分三行:一鱼雷艇,二大战舰,三巡洋舰,戒备颇严密。晚十一点钟,炮台守将见鱼雷艇数艘入港,即发暗号问自何而来。来舰以俄国暗号答曰:余等从青泥洼来。于是台将遂放心,许其入港。呜呼!
此果自青泥洼来之俄国舰乎?乃自佐世保来之日本舰也。惟日舰如何能知俄军暗号,则不可得知矣。
日本中将东乡平八郎于二十二日,亲率全舰队,轴轳相街,自佐世保起程,至仁川,另派舰队使抵挡在仁川之俄舰瓦利耶克及哥烈芝二艘。然后并力齐行,直向旅顺口进发。是行也,共计统带三人,战舰十六艘,水雷驱逐舰数艘,内一等战斗舰:朝日、三笠、初濑、敷岛、富士、八岛等六艘,少将梨羽是起统带之;巡洋舰:千岁、高砂、笠置、吉野等四艘,少将出羽氏统带之;装甲巡洋舰:出云、磐手、吾妻、入云,浅间、常磐等六艘,少将三须宗太郎统带之;水雷驱逐舰则村雨、早鸟、白云、朝潮等,言最着也。
日舰既抵旅顺,离俄舰六英里而阵。其水雷队即发鱼雷射俄舰,俄人还炮相击。斯时也,弹丸雨飞,炮声雷震,海波腾涌,如喷泉,如沸水,其酷烈之情形,实非笔墨所能形容者。
而俄国之武弁,尚在提督行辕宴饮也。闻斯惊报,立即归船,而俄舰之阵形已乱。先是日本水雷舰于炮战正酣时,潜行至旅顺港口黄金山之麓,以待俄船狼狈之时机。既而果有俄舰二艘,自战地逃出,盖图窜入港口,以避日本之水雷也。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