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预行宣示,断未有乘舆所莅,不令天下闻知者。尔中外臣民,当可共谅。所有军装备用车马,着钦派王大臣等传谕各处,即行分别发还,毋得尽行扣留守候,以息浮议,而定人心。钦此。
又命颁发内币银子二十万,赏给巡防弁兵人等,人心为之稍定。到了八月初一日,警报传来,说洋兵自河西务径薄张家湾,离通州只有数十里了。文宗惊道:“载垣才赴了通州去,桂良、穆荫也都在那里,洋人不等开议就进兵,是什么意思?”
原来怡亲王载垣、军机大臣穆荫奉命赴通州,与桂良同议抚事。怡王爷、穆大臣到了通州,行文照会与英钦差额罗金,约期会议。
额罗金偏会拿腔做势,自己不来,遣派参赞巴夏里,带了数十名洋人,入城议和。初二这日,怡王等与巴夏里相见,反复譬喻,曲意开导,巴夏里顽固异常,坚请仍循天津原议,并须邀同法国使臣,共事会商。怡王无奈,答应于次日在通州东岳庙大开会议。一到明日,地方官承办供帐,东岳庙里头陈设一新,外面兵卫森然,气象很是整肃。穆大臣荫、随员恒棋先到,辰牌时候,怡王爷、桂中堂也到。怡王一到,就问:“英法使臣到了没有?”
穆荫、恒祺齐回:“尚未。”
怡王道:“瞧英人意思,未见就肯就抚。”
才讲得一句话,门官飞步入报:“荚法使臣到了。”
怡王等慌忙出迎。只见前导洋兵,整齐划一,宛似雁阵一般,落后两乘绿呢大轿,才是英法使臣。轿子擡进大殿方才歇下,出轿瞧时,法国的果然是正使噶啰,英国依旧是参赞巴夏里。见过礼,怡王就命开宴。英法两使坐了客位,怡王桂相坐了主位,穆荫、恒祺充当翻译。樽俎间谈到国事,法使噶啰倒都唯唯应命。酒过数巡,食供两套,巴夏里攘袂而起,向怡王道:“今儿的事情,须面见大皇帝,以昭诚信。但是咱们国里,除了叩见天主之外,从无跪拜之礼。贵王大臣可以答应我们吗?”
怡王默然不答。巴夏里又道:“远方慕义,要观光上国已经多时,然宾主之礼,不可不肃,咱们这回觐见,请用军容吧。”
穆荫就问:“人数几何?”
巴夏里道:“少了观瞻有碍,每国领带二千人,其余大队,悉留通州。”
穆荫转告怡王,怡王听罢默然,脸上却露出很不然的意思。穆荫悄语怡王道:“外洋规矩,不回他就要作为默许的,王爷倒不能不回他一二语。”
怡王道:“这件事情,须要请旨定夺,本邸未便专许。”
穆荫转告巴夏里,巴夏里艴然不悦,停了半晌,转身向恒祺道:“疲乏要睡了,快拿卧具来。”
恒棋没奈何,起身指派从人,排设炕榻,铺垫被褥。巴夏里见铺设定当,站起身,向怡王等道:“恕我放肆,只好睡着领教了。”
说毕,随即歪下。恒祺、穆荫轮流着跟他辩论,巴夏里只装睡去了,并没一辞半语的回答,怡王、桂相面面相觑。还是穆荫谋多智足,想出个法子,请怡王等暂都退去,只留下恒棋一个儿陪着他。
不意这一夜里,通州城中,就有无数奸细,到处窥伺。怡王闻报,立遣恒祺到洋营侦视。一时回报:“英使额罗金裹甲无待,瞧大势不很好呢。”
一时军探飞报洋营掌号齐队,大有扑城之势。怡王道:“了不得!咱们这儿没有防备,洋兵杀来,可就糟了。”
随写了一封密函,知会僧邸,叫他卷甲星驰,速速来城计议。
僧王大营,离城只三五里,一瞬间就到了。怡王接着,告知一切。僧王道:“别管他,先下手为强,咱们且把那什么巴夏里的,什么噶啰的拿捕了,一股脑儿解了京里去,再等他们来是了。”
怡王道:“噶啰是法国使臣,一切举动,尚为恭顺,可以免其拿捕,只把巴夏里拿下就是了。”
僧王应允,立刻传下军令:“所有英参赞巴夏里,并他的随从人役悉数拿捕,休叫走了一个。”
此令一下,僧营军弁,无不勇跃,两个服侍一个,霎时间巴夏里并他的随从主人数十名尽都捆缚定当。一个蓝顶花翎的军弁抢步请安,喝报:“洋人尽都拿下。”
僧王逐一验看,随命打入囚笼,立时起解。
这时光,副都统胜保奉旨督师,正与贝子绵勋在京师外城调集京兵,昼夜操练,但等洋人决裂,立即出兵征剿。这日,奉到廷寄密旨,大旨称:据怡亲王载垣奏称,洋人猖獗,坚欲携带大队赴通,朕意与之决战。该副都统即日简练精兵,带赴通州以西驻扎。钦此。
胜保读过密谕,随即升帐,传齐马步各弁,发下军令,立时出发。马队在前,步队在后,擡枪铜炮,马刀钢叉,藤牌弓箭,金鼓大旗,依次而行,密密层层,宛似钢墙铁壁。从朝阳门而出,行到燕云寺,恰好天夜,胜都统传令扎营。次日起行,才到定福庄,探马飞报:“英法联军,已入通州,僧、瑞二军拒战失利,洋人长驱而北,我军马步队沿途溃散。”
胜保大怒道:“什么洋人,胆敢如此猖獗!”
催令速进。各将弁不敢谏阻,只得奉令前行。行到八里许,探马又报:“洋兵从郭家畈一带,分军为三路,东南西并进。现在西一路有僧王爷挡住,东一路有瑞中堂挡住,南一路恰向咱们这里来的。”
胜保道:“僧、瑞两军挡了两路去,咱们更不要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