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宠他,他的威势,所以比别人高一点。”
多铎笑向众将道:“周蛮子这么会摆架子,咱们就去打掉他这架子。
”说着时,第二道探子又到,唤进一问,才知周阁老在军营中,每日不过与众清客斗纸牌,着围棋,饮酒娱乐,营里事情一概不问。多铎笑向众将道:“祟祯用这种人做阁老,怎么不要倒糟?”
忽报本国钦差传紧急上谕到。多铎穿戴公服,率同马步各将,开营跪接。宣读完毕,才知太宗身染重病,宣令班师回国。
送过钦使,传令各将,把所掳子女玉帛,部署定当,立刻拔营东归。行到半路,又接着一道催促的上谕。于是大小三军,昼夜兼程而进。将入国门,第三道上谕,适又颁到。
这日,凯旋军离奉天京城,只三十来里路,多铎传令下马休息,吃点子干粮,再行走路。忽见两匹快马,一先一后,飞一般自东而西,跑到军前。那人滚鞍下马,口称“南征各将,跪听宣读红诏”。这一来轰雷掣电,众人都没有防备,不觉俱各一楞。多铎究竟老世故,就问那人道:“你说的甚样红诏,讲明白了,我们才敢行礼。”
那人道:“大行皇帝已经宴驾,遗诏皇太子即皇帝位。新皇帝年在冲龄,叫和硕睿忠亲王摄行皇帝事,就封多尔衮为摄政王。”
众人一听此话,俱各面面相覰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八回 泣秦庭三桂乞师 伸大义睿王讨贼
却说靖南大将军豫通亲王多铎,连接太宗三道手诏,督率马步各军,拔营齐起,不分昼夜,赶回满洲。才到奉天,还没有进城,就接着新皇登极红诏,知道国政都由睿忠亲王一人摄理,心里虽然不很愿意,但事已成,争也没用。并且深知多尔衮手段狠辣异常,不准备周到,决然不敢这么行。自己才具又万万敌他不上,要是不答应,异日定然遭他毒手。沉吟一回,面子上便故意做出喜欢的样子,率同阖营将士,接过红诏。接着就是哀诏颁来。大贝勒豪格一见哀诏,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,滚将下来。于是多铎率同大小三军、马步各将齐声号哭。这哭声借着天风,扬将开去,简直是天崩地陷,岳撼山摇。号哭了好一会子,多铎停住,众将也都一齐停住,整队人城。先具着吉服,朝见过新皇。然后更换孝服,跟随御驾,到大行皇帝梓宫前哭临。那新皇帝,不过是个孩子,懂什么躄踊号泣,一应仪注,都不过任人摄弄而已。众贝勒里,大贝勒豪格是不用说了,其余如四贝勒叶布舒、五贝勒硕塞、六贝勒高塞、七贝勒常舒等也都十分哀戚,就是大贝勒鞱塞、十一贝勒博穆博尔古,平日虽然失宠,究竟父子关于天性,对着梓宫,也竟哭得泪人一般。豪格想起太宗素日雄心壮志,虎跃龙骧,何等英雄!何等威武!只落得如此下场结果,俯仰今昔,愈益悲哀不已。此时飞龙阁中,请有一百名喇嘛高僧在那里日夜诵经作法事。一到奉安山陵吉日,用一百零八名舆夫,请出梓宫,驼象骡马,旌幡旗盖,亭幔辂仗,蜂簇而下,接接连连,足有三五里长。
皇太后、皇帝、摄政王、各亲王、郡王、贝子、贝勒以及文武各大臣,无不亲行恭送。沿途都盖搭着芦殿,预备停站。正是鶾鷅首辙,惨看白虎之抗旌,裘衮委衿,悲起火龙之耀彩。
当下奉安完毕,范文程、洪承畴两个商议了好多天,才定出个庙号来,叫做太宗文皇帝,皇陵名儿就叫做昭陵。这时,满洲全国政权,都在多尔衮一个人手里。这多尔衮办事认真不过,万机旁午。日里办不完,焚膏继晷,竟然彻夜通宵地办去。
皇太后吉特氏,悯他来往辛苦,特沛殊恩,就赐他在大内衍庆宫安歇。多尔衮被此殊荣,涕零感激,越发的劳瘁不辞。但凡掌权的人,总不能人人见好,有得着好处的人怀他恩,就有得不着好处的人怀他恨。何况多尔衮少年性情,一朝权在手,总不免意气用事。那些不得志的小人们,无风生浪,造出好些不尴不尬话来诬蔑他,渐渐吹到皇太后耳朵里。虽然,上天下泽,名分悬殊,究竟青年孀居,瓜田李下,终不免要避忌一点子。
于是降下懿旨,教摄政王不必住居大内,每日未完政务,准其归邸办理。
这日,多尔衮在书斋中,正秉着烛批阅奏章。长史官进报洪承畴禀见。多尔衮叫请。承畴走进,请过安,坐下。多尔衮问他来意。承畴道:“有件喜事,特来报知王爷。”
多尔衮忙问:“何喜?”
承畴道:“中原流贼势焰,非常利害。张献忠打破了四川,李闯打破了山西,崇祯皇帝慌得手忙脚乱,大明江山,看来早晚就要不保。坐山观虎斗,咱们正好收这一注大利呢。”
多尔衮道:“老亨,你哪里得来的消息?”
承畴道:“现有李闯檄文,是老臣托人抄录来的,王爷请听罢!”
说着,随在靴统里摸出一张字纸儿,摆在案上。承畴便摇头摆尾,拉著文章调念将出来,只听他念道:新顺王李诏:明臣庶知悉,上帝监观,实推求莫,下民归往,只切来苏。命既靡常,情尤可见,粤惟往代,爰知得失之由。鉴往识今,每悉治忽之故。尔明朝久席泰宁,浸弛纲纪,君非甚暗,孤立而炀蔽恒多。臣尽行私,比党而公忠绝少,赂通宫府,朝端之威福日移,利擅宗绅,闾左之脂膏殆尽;公侯皆食肉纨绔,而倚为腹心。宦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