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其勿后悔。
一面具折申奏朝廷。此时边衅初开,内外诸臣都请闭关封港,并外洋各国一律停止通商,奉旨发交粤督议奏。林则徐见了交议的奏折,笑道:“怎么他们这么不知外情,英吉利一国犯法,干众邦甚事!”
遂亲自拟稿复奏上去,大旨称:“罚不及众,必须示以大公。今以英人不遵法律,辄将恭顺之各邦,一例峻拒,未免良莠不分。设各邦票问何辜,臣等即碍难批示。
且自英人贸易断后,他国颇欣欣向荣。盖逐利者,喜彼绌而此赢,怀忿者谓此荣而彼辱。此中控驭之法,正可使其相间相睽,输忱内向。若概与之绝,转易联成一气,昔人所谓彼则聚而协于谋我者,不可不预为之防”等语。
奏折到京,“奉上谕依议。钦此”。林则徐奉到上谕,下令封港,调派师船,从广州到澳门大小各口,悉令封禁。又出赏格,购募渔船蛋户,有能出洋烧毁洋船,击毙西兵者,除资给军装兵械口粮外,仍饬地方官查明家属,以时周恤。从来说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渔船蛋户见了赏格,谁不争先踊跃。因此英人虽是船坚炮利,竟不能得着便宜。
林则徐又行文闽浙江苏等沿海省分,请他们协力防堵。闽浙总督邓廷桢、两江总督裕谦,敌忾同仇,都调水陆兵士到海口防御。英人在广东受了亏,火轮船、帆船向北飞驶,窥伺厦门。谁料闽督邓制台早遣水勇,乔扮做商民模样候在那里。瞧见英船驶来,偷偷的荡上去行近英船,大把火药,一齐抛掷。
英人不曾防备,火轮船帆船,顿时都着了火。英人忙着施救,损伤已经不少。那水勇人等,荡着划子,早收进内港来了。水师统领把令旗一挥,兵船齐都开出,二百余门大炮,齐伙儿轰击。英人知道厦门有备,不敢驶入,转舵北行,到浙江地界。
见舟山备御空虚,并力的攻击。舟山虽也有著文官武将,无奈四面都是海,地势孤绝,无险可守,支撑了一二天,究竟被英人夺了去。定海总兵张朝发,知县姚怀祥,壮志雄心,究也不过一瞑不视,完了他的孤忠亮节。等到抚台乌尔恭额率兵来救,舟山已经失陷多时。于是乌抚台具折北京,自请严加议处。这便是东南疆臣告急的警报。
当下宣宗聚集廷臣计议,忽报英国兵船已驶抵天津海口,直隶总督琦善有奏报至。宣宗大惊道:“英人行军,怎么这么的迅速?”
随取琦善奏本瞧时,大旨称:“英人之来,无非为求抚起见。粤东烧烟之举,办理不无操切。春间,英人索价遭其诟逐,以致越境求抚”等语。宣宗道:“瞧琦善的奏报,英人尚还恭顺。如果平反了烟案,谅总没有什么了。”
廷臣自然齐声附和。随下旨着琦善来京陛见。
不多几日,琦善到京,宣宗立命召见。琦善造膝密陈,把过处都推在林则徐一个儿身上。并言:“英人船坚炮利,其国远隔重洋,天朝兵力亦所难及。臣在天津宴其头目,许以代乞天恩,派遣重臣诣粤,平反烟案,该头目等无不涕零感激。声言恩旨朝下,洋船夕退。”
宣宗道:“天津口外的洋船都是轮船,另外还有别的船只吗?”
琦善道:“都是轮船。”
宣宗道:“共有几多号数?”
琦善道:“共有八艘。这火轮船的利害,真是从古至今不曾有过。冲波突浪,行驶如飞,风色的顺逆,潮汐的涨落,一切都可以不管。臣知道本国的水师,万难跟他们抵敌。趁这时光收抚了,免生意外许多周折。”
宣宗点点头,随道:“你下去候旨罢。”
琦善叩头退出。次日下旨,命琦善驰赴粤东查办,随颁给钦差大臣关防。琦善请训出京,自赴粤瞿查办。那天津口外停泊的英船,见了恩命,果然悉数退出,转舵回南。见过山东抚台托浑布,顺着琦善意旨,具搞迎送如仪,英人非常得意。
却说林则徐在广东闻知琦善出京的消息,不觉拊髀叹道:“琦中堂误尽苍生,他老人家一来,广东将士都解体了。”
正说着,忽报有廷寄递到。林则徐忙摆香案叩头接过,然后开读。
原来就是上月奏报拿获烟犯案的朱批,只见上写着三行半原字,道:外而断绝,通商并未断绝。内而查获,奸犯亦未能净尽。
无非空言搪塞。不但终无实济,反生出许多波澜。思之曷胜愤懑,看汝何以对联也。钦此。
众幕友瞧见朱批,都替则徐扼腕。则徐道:“皇上明如日月,不过这会子被浮云遮蔽着,一时照不到这里罢了。”
随叫幕友起了个请罪折稿,自己又精心构思,撰了一个附片,其辞道:再臣渥受厚恩,天良难昧。每念一身之护咎犹小,而国体之攸关甚大,不敢不以见闻所及,敬为我皇上陈之。
查此次英人所感在粤,而滋扰乃在于浙。虽变动若出于意外,其穷蹙正在于意中。盖洋人所不肯灰心者,以鸦片烟获利之重。每岁易纹银出洋,多至数千万两。若在粤得以兴复旧业,何必远赴浙江?现闻其于定海一带,大张招帖,每鸦片土一斤,只卖洋钱一元,是即在该国孟加拉等处所出之区,且不敷成本。
其所以甘心亏折者,或云以给雇资,或云以充食用。并闻在洋外各埠货船雇兵而来,费用之繁,日以数万计。炮子火药,亦不能日久支援,穷蹙之形,亦可概见。又洋人过冬,以毡为暖,不着皮衣,盖共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