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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道奏报,飞递到行在,仁宗喜逐颜开,立下谕旨,封旻宁为智亲王,增俸银一万二千两,并赐撒袋鸟枪,嘉名儿叫威烈枪,贝勒绵志,赏加郡王衔。一面下诏罪己,并责中外诸臣泄遝尸素,致酿汉唐宋明以来未有之祸。扈跸诸臣得着这个惊耗,监到行宫伏地请罪。仁宗道:“逆贼反进皇城,真是从古以来未曾见过的事。朕躬虽然不德,你们平日究竟太会享福,太不留心国事。前年天像告变,朕也曾一再告戒,但凡肯听从一二句,也决不会闹出这么大笑话来。现在朕要治你们罪,也屑治不胜治。只要咱们君臣从今以后,一心一意,把民情国事常常存在心上,太平虽然不见得,像这么大的笑话也可以免了。
”群臣听了,除了碰头称“是”外,再没有别的的话讲。
仁宗忽又想起一事,向众人道:“别个呢,情还可原,吉纶这厮真太不成事礼了,他是步军统领呢。贼子在京里闹事,他竟一点儿没有知觉,你们瞧他这个人,混帐不混帐!”
尚书托津道:“吉纶糊涂己极,按照祖制,死有余辜。所望皇上宽恩,免其一死。”
仁宗默然。群臣震惧失色,只道吉统领必要遭着大辟。谁料上谕下来,只把他黜掉了,派尚书英和为步军统领,此外别无处分,群臣无不称奇。仁宗向臣下道:“这回事情,究竟蒙着上天默佑。你们想罢,咱们才到尹玛图地方,才要放队进哨,偏偏山潦会暴发起来,弄得打不成功猎。孩子们先回京,却就是了这一回的难。倘然山潦不涨,爷儿们这会子正在猎场行乐呢,皇城里早不知扰得怎样了。”
群臣听说,齐声称贺。仁宗不悦道:“请罪是你们,称贺也是你们,你们这一班人,真也太会玩笑。然而天下事不堪再坏,你们总也要留意一点子。”
众人听了这几句话,一个个没意思起来,低头垂手一声儿不言语。
仁宗传旨回銮,自白涧地方启跸,十七日,驻烟郊,十九日抵京师,智亲王率同满汉文武出城迎接。仁宗一见智亲王,欢喜得什么相似,叫他到御辇前,携着他的手,问了好多话儿,随叫他跨着马,跟着御荤,一同进城。回到宫里,步军统领英和,奏报教首林清己在黄村地方捉获。仁宗道:“叫他解进来,朕要亲自审问呢。”
智亲王道:“皇上万金贵体,何必亲自劳神?”
仁宗道:“朕要瞧瞧这叛徒这么胆大,究生得怎么个样子。”
智亲王道:“这几日连着刮黄沙,尘氛埃影,蔽日冲天,镇日价黑夜相似,满京城谣言蜂起,自宵达旦,惊扰不已。现在皇上回了宫,人心总可以大定了。”
仁宗道:“朕要亲自审问,也无非为镇定人心起见。”
这日,仁宗升御瀛台,提到教首林清,并通教太监人等,悉心审问,尽得谋反原由。随命刑部官员,把众逆绑赴菜市,淩迟处死,传首畿内。一面下旨,命陕甘总督那彦成佩钦差大臣关防,节制山东河南兵剿捕;陕西提督杨遇春为参赞大臣,帮同讨伐;又调满洲健锐火器营兵一千,西安徐州兵数千,赴军听候调遣。
这杨遇春在白莲教乱事时光立过大功的,忠勇鸷悍,满汉各将里没一个比的上他。当下接到上谕,立率本部人马,风驰到卫辉府,由运河西进,直逼道口教营。这道口镇,滨临运河,离滑县只十八里,粮食山积。李文成因为胫创发作,不能四出指挥,率领精锐死守在此。遇春一到道口,大呼突击,飞马而前,教众当者辟易,第一仗就获了全胜。正拟进军北岸,斫断浮桥,焚毁渡船,扼守咽喉重地,高抚台很不为然,钦差那彦成也主张候调山西、甘肃、吉林索伦兵到来,再行进战。小官逆不过大官,只得收兵回营。
仁宗闻知,下诏切责。那钦差、高抚台都受着排宣。那彦成向遇春道:“老哥勇悍善战,贼人闻风破胆。从今以后,战阵事情,老哥便宜从事是了。”
遇春道:“深蒙大帅见谅,战场上事情,瞬息之间千变万化,事事禀承,原是万办不到的事。
”那彦成道:“我也知道呢。”
遇春道:“照参赞下见,道口镇的贼营倒很紧要,道口不破,滑县桃源都不能够克复,滑县桃源不复,本省怎会有肃清的日子,本省要是不肃清,山东直隶也永远不会有太平日子。”
那彦成道:“直隶开州之贼,上头早责成托津办理了。山东呢,又派了苏尔慎去,咱们只要顾全河南就是了。”
遇春道:“山东好在有着个刘青天,这刘青天虽然是个文官,开起仗来真拼命,听说比了武将还要利害呢。
”那彦成道:“你提的不就是山东盐运使刘清吗?真是个好官。从前白莲教乱时,他不过是个知县呢。王三槐等那么猖撅,见了他倒很伏伏贴贴。往返虎穴龙潭,宛如慈母训捷婴儿,真是史册上少有的事情。上头赏他清廉方正,拔升他四川臬台。
勒总督跟他不甚合的来,参了他‘民社有余方面不足’八个字,才改授今职的。”
说着,辕门上递进一角军报公文来。拆开一瞧,那彦成笑道:“才说起刘清,刘清的公文就到了。倒也亏他,连打三个大胜仗,山东的贼子办得差不多了。”
原来,刘清在盐运司任上,听报李文成发难,山东曹州教众闻风回应,连夜上院,求见巡抚同兴,请他发兵剿捕。同抚台很是不高兴,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