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从斜刺里杀来,乌刚策马接着。铁鹜见武备枪法渐渐散乱,紧紧逼入,挥棒打得武备落马,翻身下骑抓取首级,足未及地,武备身随枪起,早到左肋。铁鹜急隔,武备转手枪到,正中铁鹜咽喉,死于非命--此系落马夺魂枪。先到左肋的乃系枪镖,诱敌架隔,顺势倒扎,出其不意,方系枪锋。
武备取得首级,便上马驰来夹攻元鹤。石犹兵到,见铁鹜已死,又看不见童据仁,乃鸣金收兵。
元鹤败回,闻得南畔战鼓声洪,元鹤道:“此鼓鼙声,定系岛主交战,我们须要救援。”石犹道:“仍分两队前往。”元鹤领兵加鞭而去。
再说铁柱正催后队人马前来,忽闻岭上小军飞来报道:“将军莫进!谷将军望见敌将领兵往南潜去,恐其抄出岭后,请将军随往截杀。”铁柱急令人马转往南行,迎个正着。原来,童据仁军到中途,想道:“铁柱等兵力悉敌,骤难取胜。闻南边有路可以绕出岭后,何不径往袭之?得岭顺势压杀下聚,此黄忠所以斩夏侯也!”主意已定,便令人马往南。行有五十余里,转过山坡,当头迎住铁柱,大加惊异,也不打话,排开阵势,刀鞭并举。斗有六十余合,元鹤飞骑远远望见,喊道:“我等已将敌人杀尽,全军到也!”正喊得高兴,突然出嘴内鼓角齐鸣,雄军涌出,正是武备。
元鹤因有石犹在后,也不将武备放在心上,直向前去。武备见后面又有兵来,却看不见将官。再往远望,只见半边烟火腾腾而起。乌刚道:“这系洋边,并无人居,定系童寇船只遭焚。”话犹未了,石犹驰到,叫道:“快纳下首级罢!望什么东西?”武备道:“石犹,尔家巢穴俱经烧毁,还在此耀武扬威么?”寇军队内发起喊来,石犹回看东北半壁都为白烟遮迷,心内大惊,慌令后队作前队,速赶回船,亲自断后。乌刚道:“彼心已乱,可邀而取也。”武备道:“石犹智而且勇,未可轻视,况系归师。今若追之,则童据仁、元鹤乘我之后。此刻且向前,杀得童据仁、元鹤,回取石犹,如振落耳!”乌刚加鞭道:“有理。追元鹤去!”二人赶向前来。
这边元鹤因军士回头望后军,见烟漫起嘈嚷,转骑观看,乌刚飞骑到来,从旁挺戟刺入。元鹤慌忙举鐧隔开,武备枪又刺到。元鹤虽然骁勇,怎奈在惊慌之际,如何当得住两只猛虎!
不曾十合,被武备枪中前心,结果性命。
童据仁不能胜得铁柱,忽闻元鹤杀到,大喜,勇力加倍。
又斗数合,听得两边军士高声道:“好大火也!好大火也!”慌忙隔开鞭拨马看时,正系泊船之处,胆颤心惊,落荒而走。武备、乌刚正在后面赶逐败兵,忽见童据仁败下阵来,乌刚慌忙截住厮杀。武备只做不见,让童据仁过去,圈枪往马粪门扎进,直入腹中,那马痛倒,便将童据仁翻滚下来。这时乌刚画戟已到,童据仁招架不及,扭身弃刀,捉得戟杆。武备枪又刺入,据仁左手接着夹住,舍死拉夺。众军齐上,杀倒据仁,再分杀败军。铁柱赶到,见童据仁已死,大喜道:“只走了石犹。我们且追到海边,看他系何景状!”武备、乌刚随着驰向东北。
行过多时,见芦苇旁边有寇屯聚,意料石犹在内。将到跟前,只见人众尽将兵甲兜鍪弃去,却系本国军士。三将不解,有数卒走来泣道:“谷将军为敌人所杀。”铁柱惊道:“谷将军居后调养,敌人安能杀之?莫非岭被袭取了么?”军士道:“谷将军在营朝见寇转往南,即令飞报,请将军随剿。后见敌收兵不上船,复向南行,又令报与武将军、乌将军,同来接应。料船上存寇无多,乃将前日所得敌人衣甲,选小的们刀斧手五百名穿着,下岭转向北来,见有小艇靠在岸边,解下渡上大船。
守将不知,前来询问,谷将军手起剑落,砍翻入水。小的们杀死百十名寇兵,谷将军令将众船缆结成团,放火延烧,若渡回 岸。谷将军道:『敌人见火,必定心慌赶回,我等伏于要道杀而取之。』乃同来埋伏。如此片刻,败兵仓惶逃窜。谷将军放过大半,再上马杀出。敌人惊乱,识认不清,谷将军砍死兵将无数。随后,有一飞骑奔到,自旁举斧斲下,未曾防备,头角遭斧劈落半边。谷将军只得一只手,头又受伤,拼命战得二三 合,交架不住,正被砍死。那将带百余败兵,上小船,不顾命的逃去了。”铁柱笑道:“原来这大功劳系谷将军所建--死有余荣!且先殡葬。”同回上岭。
再说石犹赶回救火,又逢伏兵,只道中计。料童据仁等必无生理。到得洋边,大舰焚尽,奔上小船,赶回金莲岛起兵复仇。过元武岛,正逢着牛达的大筏。石犹哭诉军败的情形,牛达道:“一条阳光岭尚取不得,损去三万雄兵,数员猛将,浮石安能望乎?今与汝老弱三千、大舰十只,再去,如此如此,即可复仇。我这里自有调度。”石犹欣然领兵过船。扬帆去后,牛达传集诸将,筵宴已毕,使牙将捧出大竹筒,令谋将于中各取一签,兵马、地方俱开载明白于上,来日飞速举行。当夜尽欢而散。
再说铁柱、武备、乌刚回到岭上,将童据仁、元鹤、铁鹜首级祭过谷虚、苍敏,葬二将于岭之南隈,凡阵亡将士俱附于侧,筑坟植树,终日而毕。大开筵宴,赏赉将士。正畅饮时,只见望楼上小军进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