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日主上欲使将官调回钱锐为前锋将军,以抵冠军之职,今稽成虽败,然宁死不降,犹可将功折罪。请召回钱锐,即使稽成守芙蓉,以保前锋有人,不至临时纷乱。”浮金主点头道:“寡人几乎忘之。”乃授稽成兵符,往召钱锐,稽成谢恩而出。
当有黄门官进奏道:“鸳鸯城子大夫报章到。”郎福厚接上拆开,浮金主看道:“冠军果单骑出城,入彼阵矣。”过了两个时辰,又有报章奏:“冠军入阵,只闻鼓声,不见出阵,未知系何道理?”半夜又有奏章报道:“已单骑回来,其中恐有缘故,请主上睿鉴。”郎福厚道:“单人独骑于千军万马中,欲进便进,欲出便出,好易事也!”浮金主道:“两下心昭,假战出入,何有阻碍?其鼓声大震者,使我军疑为真战也;单骑归者,计较已定,归来时而发也。今留于前营,或里应外合,将若之何!且再召回话之,看他什么言语支吾。”此时,福厚道:“圣虑精微,非臣等能及万一。请快往鸳鸯城去召冠军。”浮金主准奏,正欲命白额虎去召,忽见黄门官奏道:“探军探得双龙岛进兵,大胜浮石数阵,破得城邑颇多,不日即可到黄云城。”浮金主大喜。正是:海舶柁桅遭毁坏,扁舟顺利征欢欣。
不知双龙如何战胜,破城得地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九回 酬知己剖腹表丹心 救良朋束腰擒白额
却说双龙之北,屏风岛南,玉带洲对岸,有大沙一片,名广漠洲。其上不产他物,惟长青草,质坚叶茂,四季皆青。海中有马,常食息于此洲上。其足如鸟,胁间有四翅、二翅不等,二翅者良。惟腮下有毛肉,浑身俱系鳞甲,其厚过于鲮鲤,而坚如钢铁,刀斧莫能伤;登山陟岭,超跃稍缓,渡水行莎,速倍于飞。然最难驯,断缰食鞯,至死不受羁绊。千百为群,行止眠食,皆随老马。老马最淳,不能啮草,惟食粟黍。欲得马者,先以熟豆粟黍,置于沙上蹄迹多处,老马寻到食时,就而系之,群驹尽受鞍勒,跨老马渡水,群马皆从;不用时,释放于沙洲,无刍牧之费,而获驰负之用。双龙邀劫他岛,侵犯浮石、浮金,皆恃此马。
双龙岛主姓童,名体仁,与浮金约结议定,军需办齐,便令元帅铁鹞带领军土,往北沙收马,令兄弟童深仁料理国事。铁鹞往守五天,收得老马十三匹,群驹随行,带回查点,共计七千余匹,俱加鞍辔衔勒,教习训良。分为三阵,使铁鹞领马军三千为前锋,先渡海洋,登岸结阵;随后童体仁自领马军二 千、步军五千为中军;令相国石犴领马军二千、步军三千为后阵。循环搬运,游渡过海,杀向浮石来。
上岸便系新沙城,又名新岸。城内守将廉能,系国舅廉勇的堂兄,当时闻信,意欲携眷运囊而走。副将赵世基、谈古谏道:“双龙恃骑而来,利于野战,不利于攻打。今城内粮草有余,兵将不缺,以理势而论,均属可守。如弃而走,彼骑疾追,安能保全!”廉能道:“吾原不知文书,未习弓马,蒙国舅舍弟恩典,以此地方户殷粮广、事简无差美缺奏授,实为我贫。任此三年,除馈送之外,仍稍有积蓄,若兵围日久,城中用度不敷,吾之所有,岂能保得?则三年辛苦,俱归乌有!今车骡已驾,决意行矣。二位年富力强,不似吾之衰弱,正当建功立名,他日平定,记叙守城,吾断不分功赏!”说毕,以双手掩耳,向后跑去。赵世基、谈古犹立堂上,待其出来再劝。
忽见军士报道:“廉大夫带兵三千,护卫出西门去了!”二将大惊道:“城内只得三千兵,今俱带去,只好以忠义鼓励百姓。”乃亲身劝谕众民,分地派守。
廉能出城,行得十余里,后面铁鹞探知追来,放马冲突,兵将尽行窜逃;落下廉能并妻妾子女、妓婢僮仆九十余口,并货五十车,百二十犊。铁鹞绑起众口,驱来新岸城下,喊道:“若献城池,先以人口货物为酬,仍使二位将军镇守。”赵世基答道:“廉大夫不出,则为城主,军民将官均遵号令,今既弃众奔走,与军民便无干涉,吾须与此城俱碎,欲降不可得也!”铁鹞见计无用,将所获解归营内,议道:“新沙城高而坚,赵、谈二将守备,智略有余。不如舍之而去,设营提防便了。”童体仁道:“彼恃城而守,安敢轻出?先锋之言是也。可将廉能父子妻妾,分作三处以诱敌。”铁鹞得令,将廉能槛于前营,妻子置于后营,妓妾置于中营,过新沙,直到古岸来。
城内守将,姓贺名德,同副将苟新、郎费、牛信、毛广等同守。这古岸,系东北大城,管辖二十三处粮饷。贺德之妻,乃廉能亲妹,缘此开得美任。当下铁鹞将廉能推到城下,如说新沙说法。贺德对众道:“廉能既系国戚,有失救援,须于廉妃面上不好看。莫若权且假降,得回廉大夫,另作计较。”牛信道:“不可!此乃敌人诱我之计,我降,他则踞城,我等同于廉能,焉得由自主张,另作计较乎!”忽闻屏风后喊道:“言此者,可斩也!”只见转出妇人来,却系贺夫人廉氏。众将趁跄向前,牛信也随众施礼。夫人问贺德道:“尔这美缺,因何而得?我只有这个哥哥,今不救援,或有死亡,叫我再从何处得哥哥来!虽失此城,亦无关紧要。”贺德道:“夫人所谕是也。”牛信忿然道:“国家城池,岂可缘降将而轻送与敌人?小将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