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大惊道:“怎城中懈怠于此!”回顾左右道:“可速入城防御。”才到城边,忽城上旌旗竖起,高叫道:“我等奉柳军师之计,已得城久矣,可下马归降,免汝一死。”不一时,城上发起连珠炮响,王茂引军杀出,大叫道:“早早纳下头颅,免我动手!”长孙稚三人直吓得魂胆皆消,也顾不得将士,三人望北而逃。逃至亢山,回顾手下兵卒,尚有千余。见追兵渐远,正打点要入山收拾再行。尚未至山前,一声炮响,左有王珍国,右有昌义之截出,大喝道:“我奉柳军师之令,在此等候已久,快下马受缚!”长孙稚大怒,只得摇枪来战。甘胜、孙泰亦来助敌。五人杀勾多时,王珍国枪刺甘胜,昌义之扁担打落孙泰,长孙稚方不敢苦持,弃了二人,落荒望荆山逃走去了。二人见他去了,亦不追赶,遂望睢陵城而来。此时梁兵大队已到,梁主入城安民毕,昌义之、王珍国解进苏全、赵勇,梁主命释其缚,使他军中效用立功。二人拜谢。柳庆远整饬兵马,进攻荆山不题。
却说临川王萧宏,当日受了梁主之命,督诸将屯兵于合肥,以攻寿阳。不期自从这淮山堰坏之后,居民受伤,军心不振,兵势渐衰。又因寿阳城中太妃孟氏骁勇,又有参谋杨灵胤用计,萧宏督将进攻皆不得利,又因梁主在朝无旨催战,军师又领兵蜀中,故此萧宏亦只休养士卒,以伺其变。到了北魏主孝明帝神龟二年,见梁兵不出,因念任城王拓跋澄有功,召回朝中,加为司徒之职。任城王遂奉旨,带领一眷与孟氏太妃入朝受职。受职后,任城王澄见魏主年幼佞佛,胡太后设会斋僧,各处启建塔寺,劳民伤财,心甚不悦,因而上表规谏。其略曰:
魏自永平以来,营明堂辟雍,役者不过千人。今诸州各建浮图,凡一浮图,用十八万二千余工。工尚未成,民已疲弊。废经国之务,资不给之费,以致府库日虚,甚非庙算。今宜撤减诸役,施惠及民,况萧衍常蓄觊觎之志,陛下宜及国家疆盛,早图混一,使祖宗有永配之期,民生睹礼乐之富,则天下幸甚,国家幸甚。
魏主览表,上之不闻。自此,任城王忧郁不乐,冬十一月病卒。谥曰文宣。任城王入朝之后,魏主以扬州刺史李宪代之。李宪到了寿阳之后,严修武备,训练士卒,以防梁将攻城。
却说临川王萧宏今打听得李宪镇守寿阳,便心中大喜,遂时常遣将到城下挑战,以窥城中虚实。却被李宪大刀阔斧杀来,战不数合,梁将退走,只未曾大战。一日李宪对诸将说道:“闻名不如实见,我在凉州时,传说梁兵骁勇无敌,往往受其侵掠。今日我见他军无纪律,状若游魂,兵家所忌。他若再来,我当略施小计,叫他片甲不回,使他不敢正眼觑吾寿阳,方知手段。”诸将听了大喜,独参谋杨灵胤说道:“以将军观人审事,可云当矣。但势有变迁,事有因革,将军知其近不能观其远,明其小不能测其大。我观萧衍或动或静,其志不小,今留将屯兵合肥,实图寿阳,以俟有隙可入。目今彼不急攻,有如将军之言者,盖军中无主谋之人。萧宏纨袴无能为也。我昨见天象,曜星犯于角亢之间,恐不久有梁兵侵境,祸不可言,望将军留意,勿小视之。”
李宪听罢,不禁鼓掌大笑,说道:“昔年屡败,锐气全消,无怪参谋之懦弱,长人之志。岂不闻逆天者亡,萧衍三筑淮山堰,欲灌寿阳,而反失内地,岂得为智?柳庆远既有王佐之才,而不知谏主,焉得为忠?向日之跳梁,恃未遇劲敌之人耳。今参谋若过虑而畏之,何不避入洛阳,保全身命为愈乎!”说罢大笑不止。杨灵胤见他自恃有勇,言语带讽,便不再言。自此李宪心高志大,觑梁兵如鼠辈。
过了多时,萧宏接了梁主旨意来催进攻寿阳,因而整兵前进。有哨马报入城中,李宪即点起十万雄兵引出城外,分立三营,列成阵势。使尤刚、张武为先锋,又以东阳、下蔡二城相应。不一日梁兵已到,排立战场。次早李宪指挥尤刚出马,萧宏使吕僧珍接战。两人战有三十余合,尤刚渐渐力怯,左右遮拦。张武看见,连忙上前夹攻,梁将彭宝孙接住。四人正战间,李宪见不能取胜,便悄悄带领五百铁骑竟望梁阵卷地杀来,一个个彪形勇汉,锋不可当。梁兵一时无备,却被李宪杀得七断八落,东西逃窜,李宪便挥动大军分头邀截。此时吕僧珍、彭宝孙忽见本寨乱窜,只得弃了尤刚、张武退回保守。两下收兵,梁兵伤了万余。魏军得胜,众将皆入李宪帐中拜贺道:“从来寿阳未有如此之捷,皆将军之力也。”参谋杨灵胤说道:“萧宏不知兵法,只今日一挫,必不自安,希冀成功,免人议论。依我计之,今夜必有人来劫寨,望将军早作准备。”李宪笑道:“今日一战,足令梁人丧魄消魂,畏死不遑,何暇计及来探虎穴。”杨灵胤只得苦争道:“今夜不来,不应我言,愿甘军法。”诸将听了,皆云参谋之言不可不信。李宪道:“既是如此,且依你一次。”便将人马调开,埋伏守候。
却说萧宏归至帐中,因与诸将说道:“他今得胜,必然气骄,我今乘夜劫之,虽不全胜,亦可消此今日之耻。”遂同夏侯亶、彭宝孙领着万人,分为三路,各使军士衔枚疾走。到了魏营左侧,只听营中更鼓不明,尽皆睡熟。萧宏大喜,遂一齐杀入,却是一个空寨。只见悬着羊蹄打鼓支更,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