免大旱,当用人祷之,可回大怒,即有甘霖。”王曰:“任何处祷之?”唐厥曰:“桑林之野,有桑高十九丈,常闻有天仙于上。若欲祷之,可备人头往祭。”汤王曰:“朕闻上天之爱人无已,而谓其当以人祷,是诬天也,万无是理。朕所谓请雨者,欲以救民,何忍杀人而祷雨。若以杀人,朕请自当!”遂斋戒沐浴,剪发断爪,身膺白茅,以为牺牲,素车白马,来日同众文武百官,亲往桑林祷之。当日朝散。
次日汤王排驾,直至桑林之野。登坛列祭,焚香再拜,祷告曰:“臣履一蒙众诸侯推举汤代夏,今九载矣,天下旱荒者七年,非东旱,则西旱,非南旱,则北旱,民不胜其苦。莫臣有过,以于上天之怒。臣今剪发断爪,身膺白茅,以为牺牲,望上天无以余一人之不敏,旱伤万民之命。今臣恳告上苍,为君者,止有六事而已。”乃自责曰:“政不节欤,民失职欤,宫室崇欤,女揭盛欤,苞草行欤,谗夫昌欤。如有不道,灾责一人。”言还未已,大雨方数千里,凡旱之处,皆得润泽。
岁复大稔音忍,天下欢洽,民安乐业。遂作桑林之乐,名曰大濩。以享天地宗庙。制官刑。作盘铭曰: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。以伊尹为阿衡。迁九鼎于商邑。在位十三年,寿百岁而崩。
太子太丁早卒,次子外丙立二年而崩。三子仲壬立四年而崩,立太丁长子太甲即位太宗,继承天下,立位于骨爪嗣宫曲沃。不知太甲为君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鉴论曰:太史公记汤王太丁早卒,外丙立二年,仲壬立四年,相继而崩,然后伊尹立太甲,非其实也。何以知非其实?二帝官天下,定于与贤;三王家天下,定于立嫡者,敬宗也。敬宗者,尊祖也。尊祖者,所以亲亲也。兄死立弟者,所以敬宗尊祖,且本支乱,面争夺起也。岂亲亲之道哉!然成汤伊尹以元圣之德,僇有帝业,乃舍嫡孙而立诸子,乱伦害制,开复嗣争夺之端乎。公惠仲子,舍孙而立子,言偃问曰:礼欤?孔子曰:否。夫孔子殷人也,宜知其先王之故矣。而不以立弟为是,此以仪礼知其非者一也;夫贤君必能遵先王之道,不贤者反之,以殷世考之,自三宗,以及祖乙、祖甲皆立子,其立弟者盘庚耳,必有所不得已也。岂有诸圣贤之君,皆不遵先王之训,而沃丁小甲中才之君反能也,此以人情知其非者二也;商自沃丁始立弟。太史公阳甲之纪曰,自仲丁以来,废嫡而更立诸弟子,或争相代之,比九世乱。以其世考之,沃丁至阳甲立弟者九世,则仲丁之名误也。沃丁既以废嫡立诸弟子,生乱为非,则成汤未尝立外丙,仲壬亦未立,然是成汤者为乱制也,何罪沃丁乎。此以荒废知其非者三也;唐李淳风通于小数,犹能逆知帝王世数,又有邵康节历数知来,其作皇极经世史亦无外丙仲壬名世,此以历数知其非者四也。经史注者义耳,史所载者事耳,事有可疑,则弃事而取义可也。我有可疑,则假事以证义可也。若取事而无义,则虽无经史可也
第六十九回 伊尹奏后废太甲
话说太甲,乃汤王嫡孙,戊申年四月即位,伊尹辅政。太甲不明厥德,颠覆汤之典刑。伊尹谏曰:“人君丧国,皆为不明厥德,颠覆其法,不纳忠言。今我主乃汤王嫡长孙,先王除暴未满二十年,君上不速改过,勤治国政,恐诸侯来朝,公论何以处之?”太甲曰:“国家之事,有卿裁决。朕今为君,又未贪酒好货,诸侯论朕何事?数端俱是小节,只作无益之事。”伊尹见谏不听,郁郁不乐:“伊尹蒙成汤不弃,聘我会诸侯,去其暴虐残列,以安天下。不想未二十年,出此荒政败德之君,天下不久,必属他人矣。”一夜无寝。
次日即入朝,会同众文武曰:“今主上不明厥德,颠覆祖刑,难以为君。今日会同列位,奏太后别立新君,废之为侯,列位之见何如?”众文武曰:“明公此议,所见甚当。”伊尹见众臣皆然,即率入后宫,同奏太后,备言:“太甲为君,不明厥德,颠覆先君典刑,臣等累谏,纯不听从,难以为君。今臣等公议,欲废为侯,安置桐宫河北临漳。未敢擅专,伏候太后懿旨发落。”太后闻奏;言曰:“太甲不明,既不可为君,废一帝,必当立一帝。太甲若废,则立何人为君?”伊尹奏曰:“臣暂摄国政,俟有德者居之。”太后谓众文武曰:“汝诸大臣,公论同否?”群臣奏曰:“所议皆同。”太后曰:“众见既同,可宣太甲来。”太甲随宣至,拜伏于地。太后曰:“汝祖得天下,皆赖伊先生之功劳,今同众文武,奏汝不明厥德,颠覆祖刑,谏汝不听,公议废汝为桐宫侯。可解下印缓,即往桐宫而去,毋得有违国法也。”太甲默然,只得解下印绶,垂泪拜辞太后,往桐宫而去。伊尹奏太后曰:“臣暂摄国政,玉宝是太后执掌。臣为宰辅,只统摄天下之事,太后但放心,臣决无异志,”太后曰:“卿之忠,妾亦知之,诚无负先王之志为美。”伊尹谢恩而退。
次日,伊尹斋戒沐浴,登天子之位,以摄国政。当国以朝诸侯,虽居天子之位,只着诸侯服色,坐于天子位之旁,以当诸侯。诸侯知伊尹无异志,亦各遵依,皆至朝堂,众各悦服。伊尹令排筵宴,款待诸侯。伊尹曰:“臣不得其君,臣之不幸。君不得其臣,君之不幸。君臣和合,天下无不治者矣。今尹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