慨,明敏机警,甚喜,礼而用之。渊安抚吏民。大军至龙门,有合淝人任环谒见。渊与谈论,对答如流。渊以为河东县户曹。忽报:“刘文静、唐鞘利以突厥兵五百人、马二千匹来至。”渊喜其来,缓谓文静曰:“吾军西行及河,突厥始至,兵少马多,皆君昔行将命之功也。”文静曰:“静以公命达于始毕可汗,始毕以军中马匹乏少,故付静复带就军应用,非敢有辱公命。”唐公深然之。人马进次河东境,离城不远,令人递战书报入河东来。
且说拒守河东者,乃隋将屈突通。按《唐史》,屈突通徒河人,少好兵法,善抚吏民,遇敌必身先士卒,故人乐为之用。忽听候骑报唐兵近河东,与其将桑显和、尧君素、张允忠商议。桑显和曰:“渊军新破宋老生数万之众,连下临汾、绛郡,士卒甚锐,难与交锋。将军可先断绝其津梁,令一军前阻饮马泉,坚壁不出。候彼饷运弗继,士马疲乏,然后乘其怠而击之,一鼓可破矣。”屈突通依其计,即断绝桥梁,整备器械,令桑显和领数百骑拒饮马泉坚守,果是一夫当关,万夫难过。渊谋于将佐,汾阳薛大鼎说渊曰:“请勿攻河东。自龙门直济河据永丰仓,传檄远近,关中可坐取也。”渊将从之,诸将有请先攻河东,任瑰曰:“今主政残酷,兵役不止,天下之人思见拯乱,与之息肩。公天付神武,仗顺而起,军令严明,所下城邑无秋毫之犯。关中起兵者,”踵而待,拥义师,迎众欲,何不济哉!瑰在冯翊,久悉其人,情愿为一介使,入关宣布威灵,以收左辅,繇梁山济河,直趋韩城,逼“阳,徇朝邑。萧造文吏,势当自下。次招诸贼,然后鼓行而前,据永丰积粟。虽未得京师,关中固已定矣。”渊悦曰:“是吾心也。”时关内群盗惟孙华最强,渊令人以书招之。华来见渊,渊以言慰奖之曰:“观君材貌,非剽掠暴劫之人,正宜阐效忠贞,以图显名,何作秽行偷生,有辱先人乎?”华即倾心拜伏曰:“华恨未得主人,因以苟免存济。今遇将军,虽使肝脑涂地,亦不辞也!”渊又以任瑰为招慰大使,前往说韩城。任瑰至城下,说:“唐公不以威力协人,府丞自察时势归降,免致生民受困。”府丞罗闰即开韩城迎接李渊。下了韩城,秋毫无犯,旁郡皆顺风纳款。
屈突通自恃兵精粮足,只是坚守弗出。唐兵进不得河东。渊谓将佐曰:“屈突通精兵不少,相去五十余里,不敢来战,足明其众不为之用。然通畏罪,不得不出。若会李密一军进逼其后,我军进攻其前,河东唾手可得。”世民曰:“大人此计甚妙。”渊即令人持书以会李密,遂按兵不动。却说李密会武阳郡,郡丞元宝藏以郡降李密,密以为上柱国。宝藏使其客钜鹿人魏徵为书启,谢李密,且请改武阳为魏州,又请命,欲帅所部甲士,西取魏郡,南会诸将取黎阳仓。密得书,见词理婉曲,精捷丽华,问来人曰:“此启书出于谁人手作?”来人对以“魏徵所为。”密大喜,即以宝藏为魏州总管,且召魏徵来见。宝藏即遣魏徵往谢密。密以为掌记室。有太山道士徐洪客,令人献书于密。密展视之,书曰:
愚闻:欲兴大事者,虽审天下之势,意图进取者,宁先制服于人。今将军大众久聚,恐米尽人散,师老厌战,难可成功。如乘进取之机,因士马之锐,沿流东府,宜向江都,执取独夫,号令天下。
密壮其言,以书招之。洪客竟不出,逃避于他郡,莫知所之。
胡氏曰:洪客之谋奇而正,非独李密不及,唐之诸人皆不及也。天下未尝无才,或隐于屠贩,或隐于盗贼。洪客与魏徵者,皆优游黄冠中人,而抱匡时之略,怀济世之具,顾人自不能知耳。然李密不足与言,岂当时洪客未知晋阳兴师,或无路以自达,而于密献此书耶?以此一言观之,洪客胸中奇计固多矣,而即逃遁不自见,岂其不及唐室之兴而死欤?抑以黄石公、鲁仲连之流欤?呜呼!其可谓高士矣。
后人有诗一首,评李密不能荐贤,洪客不知事唐云:
见贤难以用书招,李密为人志自骄。时有晋阳由义起,黄冠何必侣渔樵?
第七节 李密拥众寇东都 季珣死节箕山府
大业十三年九月,河南、山东大饥,饿殍满野。诏开黎阳仓赈之,吏不以时给,死者日数万人。徐世勣言于李密曰:“天下大乱,本为饥馑,今更得黎阳仓,大事济矣。”密善其言,即遣世勣帅麾下五千人济河,会元宝藏、郝考德,共袭破黎阳仓,杀官吏据之,开仓恣民就食。浃旬间,得胜兵三十余万。窦建德、朱粲之徒,亦遣使附密。密因是威声及于远近,每日只是与将佐议取长安之计。忽报:“唐公遣人来,请兵合攻河东。”密欲遣行,王伯当曰:“某每占天气,见旺气在于太原,将必有霸。得失存亡岂能并求?彼强我弱,我存彼亡,终不能两立。今若合之,以兵攻破河东,是助彼求霸,劳无功矣。若是得长安之后,乘势吞我,易如倾瓶水于高屋之上,其可御哉?”密曰:“然则何以处之?”伯当曰:“如不允命,则失往日之亲。大王发书回唐公,言王世充睨觎洛口,军士难以遽离。许候会于关中。惟黎阳仓粮,可运万斛以充军饷。彼得其粮,请兵亦止也。”密然之,即复书,令人送粮一万斛,回复唐公。”
唐公军士正忧乏粮,得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