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可以养兵征讨。”厉王大喜!大夫芮良谏之,厉王不听。遂用荣夷公,以主其事,百姓怨谤,作诗以刺时政。王怒,使荣夷公率兵搜怨谤之民,斩之。荣夷公曰:“万民众口,何可尽杀?臣闻卫国有李巫者,善咒水之术,能知人间之事。王宣李巫来朝,以监国人。谤者杀之,无谤者赦之,则百姓之怨谤息矣!”王差使臣,往卫取李巫至京,使之弭谤。在宫中建十丈高台,李巫坐在坛上作法念咒,经七日下坛。奏曰:“城中四方,怨谤之男女共有二万五千余人,各具姓名以上。”厉王大喜,令荣夷公,将男女二万五千余人,尽行诛戮于市。国人自是侧目相视,心下含怨,口不敢言。王喜谓召公曰:“朕能弭谤矣!”召公奏曰:“此非弭民之谤,乃障民之口也!夫民虑之于心,而宣之于口,成而行之,胡可壅也?今王塞民之口而遂上之过,臣恐百姓不敢言而王过益深,社稷危矣!”
厉王不听,日贪酒色,不理朝纲。使荣夷公敛民财,民不敢怨,乃相率操戈为乱,王不知其由,出猎北门,荣夷公为御。
城中百姓喧噪讪于北门,王命荣夷公捉之。荣夷公未及动刀,百姓先将荣夷公杀于马下,争来相刺,厉王发即走归朝,六街百姓遮拥来杀,王不能前进,乃望彘而走。后人有诗曰:古云国本是良民,周夷昏庸枉杀生。
一旦萧墙灾祸起,不知身死霍州城。
召公穆、周公和见城中百姓大乱,问其缘由,百姓咸诉曰:“天子无道,重敛民财,使我父母冻馁,兄弟妻子离散,少出怨言,则听巫说,尽行杀死,是以民不堪命,见王出游,我等击之,以泄其恨!望宰公放活以救民生。”二公自相谓曰:“欲问其逐君之罪,诚恐生变,但抚慰之!”遂对百姓曰:“汝等归家,我迎回圣驾,奏天子,赦汝之罪,改彼之过,何如?”百姓咸号泣曰:“如天子回朝,我等必尽受诛,不如冒死生变!”二公只得回朝。时,太子年幼,二公相与共和朝政。
厉王竟死于彘,在位三十七年,二公奉太子靖即位,是为宣王。
欲知宣王如何为政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七回尹吉甫大征俨狁姜皇后脱簪谏王
宣王为人,慈爱恭俭,文有周公和、召公穆、仲山甫,武有申伯、尹吉甫、方叔,两班贤臣在朝辅弼,减赋税,除苛法,以修文武成康之德。百姓安堵,诸侯复朝,王问文武曰:“胡夷乱华,不可不戒,今北有玁狁北狄之虏扰民,南有荆蛮作乱,朕欲率兵以讨南北二夷,卿等以为何如?”左司马仲山甫谏曰:“先王之制,冬夏不兴师。今二夷理当征讨,奈时当季忧,禾苗发秀之时,不可兴兵,以残稼穑,使民秋成失望,姑俟冬下起兵可也!”王不听,传旨命尹吉甫率兵十五万,方叔副之。
先征玁狁,然后乘得胜之兵,以讨荆蛮。
二臣领旨出朝。次日升帐,传令曰:“玁狁为暴,理应进兵,若待秋高马肥,弓强弩劲,难以挫其锐气!”遂统领人马,直奔阳曲而来。时,玁狁戎兵十六万,屯于阳曲。闻王师至,其主将东寨酋长,问于三寨酋长曰:“尹吉甫远来,将士劳苦,不待安寨,发精兵挫其前锋,则十五万兵,片甲无归,此兵家以逸待劳之法也!”西寨酋长曰:“吾所倚者,弓马而已。今当盛暑,马瘦兵迟,交锋恐有不利。”东寨主不听,大发四寨之兵,来攻周营。哨马飞驰报知。吉甫笑曰:“彼谓我远来,将士劳苦,利于速战,故用以逸攻劳之计。”即传令命方叔领本部精兵,屯于阳曲城西,我率大军,屯于阳曲城南,两阵为犄角之势。又令各部步卒五千,每人用圆牌一扇,扎马刀一把,斩其马足,抵其弓矢,只许向前,务令活捉玁狁四个酋长。诸将得令,依计而行。
次日,玁狁果望阳曲大寨杀来,城西突出方叔,城南突出尹吉甫,两兵来攻,玁狁势穷,令弓弩大发,矢如雨下。吉甫将钢刀在马上一挥,两阵步卒将圆牌滚入夷阵,用扎马刀乱砍,夷兵马跌前足,自相蹂践,死者不计其数。吉甫大喊曰:“休叫走了四个酋长!”酋长领残兵北走,西部追至太原,夺其器械衣甲,收军班师。方叔问吉甫曰:“玁狁势穷气夺,正好追及斩首,以建大功,何故收军班师?”吉甫曰:“吾闻先王之御玁狁,来则伐之,去则舍之。今玁狁折军北走,不为中国之患足矣!何必追及斩首哉?”方叔大喜,遂传令班师。
大军回至京师,吉甫、方叔献表,宣王大喜,宣入二臣,亲劳之曰:“国家多难,赖二将军协力,靖安边寇,多多劳苦。
”
命宴以待二臣。宴罢,吉甫又奏曰:“臣闻功者难成而易败,时者难得而易失。今北狄虽破,荆蛮未除,王请乘得胜之兵,扫遐荒之虏,彼闻天兵破北而南征,则不攻自破矣!”
宣王大喜,犒劳三军,复命吉甫、方叔,次日率兵伐荆蛮。
圣旨未出,近臣奏:“荆南蛮主差使者来。闻天兵破敌,进贡黄金十万两,锦缎十五车,与王劳军;又贡明珠一斗,玉带五条,以赎失朝之罪!”王问群臣曰:“荆主数年以来绝我朝贡,今闻作乱,扰我南方之民,正欲发兵问罪,差臣入贡,卿等看当何如?”周公和、召公穆奏曰:“臣闻中国之待夷狄,顺则似德怀之,逆则以兵讨之。今荆蛮知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