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元帅之令,在此等候多时。”稽德抬头一看,却是巡哨游击王浚,便喜动颜色问道:“刘元帅到此有几时了?见今兵马屯于何处?”王浚回道:“到此已有半月,今在五里松扎下大营,专等军师兵到,一同商议攻城。”稽德听罢,就令王浚引导,招动兵马,同入大寨。王浚把马加上几鞭,先入营中通报弘祖。
弘祖随即同了有方,并一班新旧将佐,远远来迎。接入大寨,各各见礼已毕,稽德又向弘祖说道:“一别数年,元帅丰神比前更加光彩。闻知夫人乃当今英杰,不知可得拜见否?”弘祖道:“山妻理该拜见军师。”随即分付左右,后营接夫人出来。不一时,梦月出来见过众将,随拜父亲。乌桓用手扶起,父女相见,不胜欢喜。梦月随即邀了松庵与玉銮,同入后营排筵款待。弘祖却在外营设下盛宴,与稽德接风。有诗为证:
锦帐开佳宴,笙歌对玉樽。
今朝来会面,无数慰离情。
饮酒中间,各人又诉了些征战的事情。弘祖又问稽德道:“军师路上有何耽搁?直至今日方到。”稽德便将行至通天河,遇着虾精,不能前进,后得郝鱼收伏及化龙飞去之事,对众人细细说了一遍。弘祖拍手笑道:“袁司徒前日原说日后倘有用他之处,所以带回晋阳,今日果然又干此功,岂非先见之明。”大家说说笑笑,直至更尽方才散去。稽德就与有方同榻而宿。
次日起来,商议攻城。先令石季龙引兵一枝前去探看,石季龙得令,即时结束齐整,点兵出营。原来其时怀帝已殁,朝中另立新君,乃吴王司马晏之子,武帝之孙,讳邺字彦旗,登了大位,号为愍帝。这日正是早朝,众官拜舞已毕,只见奏事官奏称:“陕州已失,贼兵长驱而来,破了汜水关,今已来到洛阳,势甚危急,乞陛下调兵应敌。”愍帝见奏,就问两班文武:“谁敢引兵前去退敌?”百官尚未回奏,早见太宰司马越出班俯伏说道:“臣虽不才,愿与陛下分忧。”愍帝见奏,十分大喜。即时传旨,拨御林军三万,令太宰即日出征。
太宰越久有积心要掌兵权,今见愍帝依他所奏,私心欢喜。出了朝门,竟至教场点起御林军,就令祁弘、王智为左右先锋,自己披挂端正,上马出城。抬头一望,只见前面征尘去处,无数兵马杀近前来,当先一面红旗,旗上大书“前军大元帅石”六个大字,旗下一个少年战将,且生得仪容俊雅。司马越看见,便将军马排开,令祁弘出战。祁弘得令,拍马舞刀,向前大喝道:“逆赋何名,紧逼禁城,意欲何为?”石季龙厉声答道:“我乃赵国前军大元帅石季龙便是。你是何人,敢来拒敌?”祁弘更不再答,举刀劈面砍来。石季龙将蛇矛轻轻隔过,两下大战五十馀合,不分胜负。祁弘心生一计,拍马便回。石季龙不知,随后来追,看看赶上,马尾相连,祁弘回头一看,心中甚喜,即把大刀暗暗放下,取出一张硬弓,搭上铁箭,望着石季龙心窝射来。石季龙看见,将身一闪,不期射中左臂,负痛勒马便走。司马越驱动大兵掩杀过来,石季龙只得放马落荒而走。正是:
凤落荒坡,脱尽浑身锦羽;龙逢浅水,失却颔下之珠。吕虔忘腰下之刀,雷焕失匣中之剑。
追将来好似离弦之箭,避得去还同漏网之鱼。可怜惯战能征将,暂作抛戈弃甲人。
说这石季龙负痛逃生,兵马折伤无数。回到营中,喘息稍定。弘祖一见,便问出战之事。石季龙道:“我领兵至城下,正遇着司马越引兵出城,两下即便交锋,战上数十馀合,未决胜负,却被祁弘暗射一箭,正中左臂,以至大败,折了无数兵马,丧师之罪,惟元帅定夺。”弘祖道:“胜败乃兵家之常,岂是石元帅之罪。且请将息,待我与两位军师商议。”石季龙随入寝宫,自去调理。弘祖就请稽德、有方出来商议。不时二人出来,弘祖便将石季龙被祁弘射伤之事,细细说了一遍。有方道:“也不必用甚奇法,止消多令几员猛将对阵,自无不胜。”弘祖深以为然。到了次日,就令慕容廆、呼延晏、赫连勃勃、蒲洪引兵三万,竟望城下杀来。
且说那司马越杀败了石季龙,自以为得志,随即写下捷书,飞奏愍帝。愍帝大喜,即赐金花表札,以旌其勇。这日又闻得赵兵在城外叫战,即时结束端正,引着御林军杀出城来。两军相见,各不打话,排成阵势,放马相征。赵兵中早撞出一匹白文貙,一员大将手执双金锏,雄纠纠的杀将过来。祁弘随举大刀来斗,一往一来,战了二十馀合。那祁弘刀法更精,全没一些儿散乱,两下又斗了百馀合。祁弘便举大刀,竟望慕容廆砍来。慕容廆将身一闪,不想用力太猛,跌下马来,幸亏蒲洪手快,将慕容廆扶上坐骑。那边祁弘拍马来追,却得呼延晏接住,各举兵器,战了多时,被呼延晏一鞭打中左肩,斜在马上;正待逃生,却被蒲洪赶上,复了一刀,眼见得祁弘不能活了。正是:
可怜威猛将,碧血染黄沙。
晋兵队里早已奔出一将,乃是右先锋王智,跃马提枪,杀近前来。那边赫连勃勃即举兵器相迎。力战多时,赫连勃勃勒马而走,王智纵马来追,不提防呼延晏从侧里一鞭打来,王智避闪不及,打中面门,落马而死。那边司马越看见,不胜大怒,舞动宣花斧直杀过来,喝骂道:“无知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