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太守索綝字安夷、护军麹允,尽散家财,召募义兵,谋复晋室。旬日间,募得义兵五万,来取长安。时雍州刺史麹持,闻索綝兴义兵,亦率众十万会之,同攻长安。刘曜大惊,急使刘粲以兵五万屯新丰,自以大众出黄丘,正遇索綝之军至,两下各立阵脚。晋阵麹允出马阵前大骂曰:“戎犬挡吾者死,避吾者生!”恼得刘曜性发,亲自持刀拍马走出阵前,更不打话,直取麹允。二人交战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索綝挥军夹攻,刘曜抵敌不住,拨开兵器,勒马望本阵而走。索驱军掩杀,汉兵大败,死者大半。 时刘粲在新丰,不能接应。及闻刘曜兵败;忙引兵来救,又被麹持、麹允杀败而逃,粲兵亦损去大半而还。因此义兵之势大振,关西胡晋之兵翕然响应。阎鼎在密,听知索綝等在长安谋复晋室,乃奉秦王业入关来,据长安以号令四方,共讨刘聪。其荀藩、周顗等皆山东人,不欲西行,至中途逃散。周顗逃奔江东,独鼎领众保秦王业至蓝田,使人告贾疋,疋发兵五千,迎之入于雍城,使梁综以兵一万卫之,疋复同綝、允等坟长安。
第八十六回 彝指王导管夷吾
却说司徒掾周顗,字伯仁,乃安东将军周俊之子也。因洛阳陷,晋帝被掳,秦王西行,闻琅邪王睿招贤,乃来江东投之。 是日,睿正与王导等文武同议兴复之事,忽门吏报司徒掾周顗来投,王即令请入。顗即入府堂拜见琅邪王,曰:“臣为帝被北掳,故来投依殿下,同谋恢复。”睿大喜曰:“吾正商议起兵,今得卿来戮力,其事成矣。”言讫,以顗为军咨祭酒、前军骑都尉。言未毕,门吏入报谯国桓彝来投。睿命人拜见讫,睿以为安东将军。 桓彝字茂叔,性通朗,早获盛名,亦因避乱投奔。见睿微弱,心中忧惧不乐,而谓周顗曰:“我以中州多故,来此求全。 今见主上单弱如此,将何以济?“正论间,忽见王导劝琅邪王曰:”殿下谋兴复之计,宜用贤人君子,与之图事。荆、扬晏安,户口殷实,为政务在清静,克己励节,匡主邦宁。于是情好日隆,朝野倾心,天下可图,大业必成矣。“睿从容谓导曰:”卿乃吾之萧何也。“于是号王导为仲父,加为辅国将军。 导又上笺曰:今者临郡不问贤愚豪贱皆加号,辄有鼓盖,动见相准,时有不得者或为耻辱。天宫混杂,朝野颓毁。导忝荷重任,不能崇浚山海而开创乱源,饕窃名位,取紊彝典,谨送还鼓盖,崇重典物,请从导始,庶令雅俗区别,群无惑矣。 睿观之,曰:“从卿所云。”须臾,又上言十数条,皆立国安邦之策。桓彝见其言大喜,复谓周顗曰:“向见管夷吾,无复忧矣。” 次日,琅邪王作新亭始成,大排筵席,会集诸多贤士,同饮至晚。又命设灯烛来,饮至半醉,忽司徒周凯举杯欷歔而言曰:“风景不殊,举目有江河之异。”言讫,潸然泪下。诸名士曰:“足下何故发悲?”
第八十七回 导指流涕似楚囚
顗曰:“吾泪者,为晋天下也。今遭单于流毒中国,残害百姓,吾等朝夕难保。想晋先帝降吴灭蜀,定有天下,子孙相承数十余年。不想今日丧于单于,圣主被掳,不能复仇,吾等欲舍此七尺无用之躯,与胡人死战雪耻,诚恐孤力不加,无益于国,犹然发悲耳!”诸多旧臣名士皆掩面大哭。座中一人愀然变色曰:“诸公所哭,还能哭得胡兵退耶?否也。公等当共戮力王室,克复神州,何至作楚囚对泣耶?”众视之,乃仲父王导,各收泪羞愧而言曰:“承君之言是也。”于是席散。次日,陈頵遣王导书曰:中华所以颓敝者,正以取才失所,先名望而后实事,浮竞驱驰,互相贡荐。加有老庄之俗,倾惑朝野,养望者为弘雅,政事者为俗。夫人欲制远,先由近始。今宜改章,明赏信罚,拔卓茂于密县,显朱色于桐乡,然后大业可举,中兴可冀耳。 王导览之,竟不能从。
第八十八回 慕客廆破木丸部
却说辽东太守庞本以私憾杀东夷校尉李臻,附塞鲜卑素喜连、木丸津,遂陷诸县,屡败群兵。东夷校尉封释病不能讨,民皆失业,归慕容廆者甚众。廆少子慕容翰言于廆曰:“自古有为之君,莫不尊天子以从民望得成业者也。今连、津寇暴不已,不若数其罪,上则兴复辽东,下则并合二部,忠义彰于本朝,私利归于我国,此霸王之基也。”廆笑曰:“孺子乃能及此乎!”遂使翰为前锋,自后接应,来讨连、津二部。素喜连、木丸津以兵迎敌,与翰交战一阵,被翰斩之。二部之众,尽降于廆.时东夷校尉封释病中得慕容廆剪除连、津二部,心中大喜,遂使人请廆入城,排宴待之。谓曰:“释屡遭二部寇患,未能殄灭,今得将军绝之,无恩可酬。释今病笃,料不能起,倘吾死后,吾孙封奕颇谙武艺,望将军收留之。”言讫,命奕拜廆,廆亦还半礼。廆曰:“足下善养贵恙,不必虑后。吾即回兵。” 释将金宝谢廆,廆受之还镇。后释卒。廆闻知,乃使人召封突至,与谈终日不倦,应对如流。廆悦之,曰:“此乃奇士也。” 称为小都督。释又有二子封浚、封柚,闻父卒,皆来奔丧。廆召见之,曰:“此克家之令子也。”以道远不通,皆留之。以浚为参军,以柚为长史。 六年正月,汉主聪闻太保刘殷二女美色,欲纳之为贵嫔。 当太弟刘乂固谏曰:“刘殷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