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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君高人,故上疏天廷,举君护国。诏令愚下卑礼相迎,乞早登车骑,以慰主上求贤之意。”
肱曰:“国家梁栋,须宣盛德者为之。吾乃一山农野士,岂有安天下之志哉!”固辞不就。使
者见不能下,叹息而起。肱遂送出庄前,二人拜别。使者登骑,径往河南进发。
前行数日,将近其地,沿途询问袁阂之家。得牧童指引,幸至其门。闳知,托称疾笃不
起,使妻出问。使者具说所事。
妻一一对答。是日天晚,留使歇息,置酒款待,俱以贫薄之风。
次早,使者遂别,复往之京兆。
却说韦著,一日于馆中间坐,乃作《夜窗吟》一律,以自舒豁。辞曰:更深坐久烛光短,
人静红炉火初暖。朔风吹得簧篁寒,碎点霜华上银管。揽衣拭目雁行细,梅梢月到松梢霁。
敲冰化水浇醉肠,写向吟窗敌寒气。鼓鼙冻损声不动,别院人添翠衾重。
笔兴欲挽阳和回,蝴蝶无情入春梦。朝来闲倚栏杆立,忽听林鸦腈睛日。殷勤细读中夜
诗,一笑云边乱山出。歌罢,复吟诗一首:幽居潇洒绝麈侵,独坐庭前得趣深。
且喜往来无俗客,一襟清思付闲吟。
吟罢,忽人报曰:“朝廷钦使来至。”著遂整冠出接。邀入草堂施礼,尊于上坐,谓曰:
“贫居俗士,何幸屈驾而增辉乎!”使曰:“朝廷不幸,佞疾衅生。自梁冀擅政以来,国纲日
息,忠臣遭其毒妒,良善屈其非戕。今冀奸虽灭,而善政未陈,故此招求贤士,续挽仁风。
尚书陈蕃,知公令德,上疏朝廷,举公振治。愿即随行,慰君之望。”著曰:“吾闻古之君子,
邦有道则仕,邦无道则隐。隐非君子之所欲也。人莫己知,而道不得行。群邪共处,而害将
及己。今梁冀虽灭罢除,宦贵奸贪犹盛。国领权纲,大势已去。虽有经天纬地之才,亦莫能
振之也,况愚一俗子哉!”使曰:“贤公差矣。岂不闻古人云:‘治亦进,乱亦进。’今公抱经
济之才,而不能见用于世,亦枉然也。何固执之若此耶?”著曰:“唐虞治世,尚有巢由。
今愚不仕非爵,各有所志。大人何至迫耶?”使者叹息而起。
著送出外,二人拜别。再往颖川而去。
却说李昙知使将至,亦托疾笃不起。使母出对。交拜礼毕,延于上坐,问曰:“贫野孤村,
何幸大人屈顾。”使者具说所事。其母答曰:“蒙恩敕聘,万幸之至。但小儿疾笃未可知,有
负大人之劳,将何如耶?”使曰:“令郎既疾,天数然也。
何是说乎?”遂拜辞别,上马回京。暗思:“五贤之志,无一于私。”不胜称美。
次日至京,入朝见帝,具奏不就之事。帝默然吁叹。又闻安阳魏桓之贤,亦遣使备礼征
之。使者即往,将至,桓知不出。
其乡族之人皆劝之行。桓曰:“夫干禄以求进,以行其志也。
今后宫数千,其可损乎?厩马万匹,其可减乎?左右权豪,其可去乎?”众皆对曰:“不
可。”桓慨然叹曰:“何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哉!”遂隐遁而去。使者见其遁隐不出,即日回京
复命。却说朝廷自诛梁冀之后,权势专归宦官单超、徐璜、贝瑷、左绾、唐衡五侯,尤贪纵
恣,倾动内外。一日,帝临朝会,从容问于待中爱延曰:“朕何如主也?”对曰:“陛下为汉
中主。
”帝曰:“何以言之?”对曰:“尚书令陈蕃,任事则治。中常侍黄门,与政则乱。是以
知陛卞可与为善,可与为非。”帝曰:“昔朱云廷折栏槛,今侍中而称朕过,敬闻阙矣。”遂拜
为五宫中郎将。
却说会稽太守刘宠,为官清白,简除烦苛,禁察良法。于是郡中大治。帝闻,征为郎将
作大匠。时本郡山阴县五、六老叟,自若耶山谷间出。闻宠迁官,敬赍百钱送宠,曰:“山谷
鄙生,窃见前任太守。吏士贪污,每发扰索民间,至夜不绝。
或犬吠竟夕,民不可安。自明府下车以来,狗不夜吠,民不见吏。愚等年老,遭值圣明,
不胜万幸。今闻明府迁任,故自扶奉相送,愿鉴愚等微意。”宠曰:“吾无善政相及,何致公
等勤苦馈送?吾何安受?”叟等虔告,宠即选一大钱受之,余悉还父老。叟等拜别而去。宠
至京,加为大鸿胪之职。九月,复升为司空。
却说南匈奴单于主,一日朝会,谓众臣曰:“颇奈汉朝先帝不仁,吾国累受其害。切齿之
仇,未能伸也。今桓帝庸弱,信任权臣,不能札贤敬士,国势渐倾。吾欲乘衅起兵灭之,以
复先帝之恨,可行否乎?”众皆答言曰:“当行。”单于大喜,遂令左谷蠡王,点起匈奴十万,
与诸部并叛。乌桓、鲜卑等寇缘边郡,摇动西州。司空刘宠知,急奏帝曰:“南匈奴单于,通
结诸部乌桓、鲜卑等,叛已入中界。寇掠边民,乞陛下急将何治?”帝闻大惊,顾谓宠曰:
“卿何计焉?”宠曰:“自古匈奴难以善治,必须以威迫之,使有倾服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
遂封张奂为北中郎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