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是有名不良的。驩兜的绰号叫浑敦,孔壬的绰号叫穷奇,鲧的绰号叫祷杌,人人皆知,帝可以打听。假使他们果然是有德行的,那么天下之人应该歌颂赞美,何以反比他们是个恶兽呢!
帝只要从此一想,就可以知道了。”水正熙接着说道:“人君治理天下,以精勤为先,臣等前日拿了这个道理向帝陈说,蒙帝采纳,十余日小早朝晏罢,不惮辛劳,可见帝德渊冲,虚怀纳谏,臣等无任钦佩,哪知后来骤然疏懈了。臣等悬揣,必有小人在那里蛊惑君心。仔细探听,知道这三个人常在那里出入宫禁,料必是他们在帝面前蛊惑了。蛊惑君心之人,岂是贤人!
所以照臣熙的意思,这三个人不但不可以使他继金正之职,还要请帝疏而远之,或竟诛而窜之,方不至于为帝德之累。臣言戆直,但发于忠诚,还请帝三思之。”
帝挚未及开言,土正又接着说道:“古人有言,亲贤人,远小人,国家所以兴隆也。亲小人,远贤人,国家所以倾颓也。
先帝当日与臣等讲求治道,常常提到这两句话,又谈到共工氏误在浮游手里,未尝不为之叹息。可见亲贤远佞,是人君治乱的紧要关头,最宜注意。不过奸佞小人他的那副相貌,他的那种谈论,看了之后,听了之后,非常使人可爱可信,一定不会疑心他是奸佞小人的。古人有言‘大奸似忠,大诈似信’,这种地方,还请帝细细留意,不可受他们的愚弄。臣等与这三人并无仇隙,因为为帝计算,为天下百姓计算,这三个人断断乎用不得的。”帝挚本来是一团高兴,受了三凶之托,一心一意要想给他们安插一个位置,不料被诸大臣这么一说,而且越逼越紧,不但不可用,并要加以诛窜,当下不禁呆住了。
沉吟了一回,才说道:“那么金正之职何人可以继任呢?
”司衡羿在旁即说道:“以老臣愚见,无过于尧。不但是帝的胞弟,而且是大家佩服的,帝以为何如?”帝挚道:“好是好的,不过年龄太小呢,恐怕不胜任。”羿道:“老臣看起来,决不会不胜任。从前先帝佐颛顼,颛顼佐少昊,都只有十几岁,这是有成例可援的。”帝挚道:“虽然如此,朕终不放心,且再说吧。”水正、土正同声说道:“司衡羿之言甚是,帝何以还不放心?”帝挚道:“朕总嫌他年纪太轻,既然汝等如此说,朕且先封他一个国君,试试看吧。当初颛顼任用先帝,朕记得亦是如此的。”火正道:“既然如此,请帝定一个封地。”帝挚道:“朕前年奉先帝梓宫安葬,曾走过陶邑,那地方甚好,又近着先帝灵寝,离亳都亦不甚远,封他在此地,汝等以为何如?”诸大臣都稽首道:“帝言甚善。”于是就决定封尧于陶,择日再行册命之礼。
这里君臣又辩论了许久,三凶虽则得不到金正之职,但是继任之人亦始终想不出,只得命水正修暂代。帝挚退朝之后,急忙叫人去召了三凶进来,向他们说道:“前日汝等想继金正之职,要求朕提出朝议,如今提出过了,不想诸大臣一齐不答应,倒反说了汝等一大批坏话。可见汝等平日亦太不检点,以至声名狼藉,弄到如此,这是汝等自己之过,怨不得朕不能作主。”
说罢,就将刚才那些话述了一遍,并且说:“以后朕亦不好常常来召汝等,免致再受诸大臣之责备,汝等亦宜自己设法,挽回这个狼藉之声名才是。”那三凶听了这番话,直气得胸膛几乎胀破,但亦无可如何,只能忿忿而已。过了一会,三人退出,一路商量,绝无善策。后来驩兜说道:“我家里有个臣子,名叫狐功,颇有谋略,某平日有疑难之事,都请教于他。现在二位何妨到我家去,叫他来同商量商量呢。”孔壬、鲧都说道:“好。”于是同到驩兜家中,驩兜就命人将狐功叫来。
孔壬、鲧二人一看,只见那狐功生得短小精悍,脑球向前突出,两睛流转不定,很像个足智多谋的样子。驩兜介绍过了,就叫他坐在下面,仔细将一切情形告诉他,并且说:“我们现在金正做不成不要紧,为帝所疏远亦不要紧,只是给这班老不死的人这样嘲骂轻侮,实在可恶之极!我们要想报仇出气,争奈他们都是三朝元老,资深望重,连帝都奈何他不得,何况我们。所以我特地叫了汝来,和汝商量,汝有妙法,能够使我们出这口气吗?”孔壬接着说道:“如足下果有妙法,使我们能够出气,不但汝主必定重用足下,即吾辈亦必定重重酬谢,请足下细细想一想看。”
话未说完,只见那狐功的眉心早已皱了几皱,即说道:“承主人下问,小人无不尽心竭力。不过,小人想这件事还得在帝身上着想。如果帝心能够不倾向他们,不相信他们,那么这事就有办法了。”孔壬道:“我亦正如此想,可谓英雄所见略同。不过怎样能够做到这个地步,总想不出一个方法,还要请教。”狐功问道:“帝有什么嗜好没有?”雍兜道:“帝的嗜好多呢,好酒,好音乐,好田猎,项项都好。”狐功道:“女色呢?”驩兜道:“这却不清楚。”狐功道:“小人想来,一定是好的。既然好酒、好音乐、好田猎,那么帝的心性必定是聪明流动的一路人。既然是聪明流动一路的人,一定多情,一定好色。现在最好多选几个美女,送至帝处,使他迷恋起来,那么和那些大臣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