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朝。到那朝觐之时,使臣先将他君主向风慕义的话说了一遍,然后又说:“敝国僻处海中,无物可以贡献,只有雌雄二龙很具神化,所以捉来奉贡,想圣天子德及禽兽,四灵为畜,必能俯赐赏收。”
帝舜听了,无法可施,只能收受。一面道谢,一面就问他南浔国情形,并问他龙的出产。那使者道:“敝国四面皆海,国中有洞穴阴源,其下直通地脉。中有毛龙,时常蜕首于广泽之中,鱼龙同穴而处。龙类不少,以这种毛龙为最难得。得到之后,豢养教导,令知人意;尤为难得。这两条龙都是久经训练,上能飞腾,下能潜伏,惟人指挥,无不如意。所以敝国君主不敢自私,特来贡献。”帝舜听了,又称谢一番,然后令伯夷引就外舍,重加赏赐。那南河国使者去了。
帝舜以为南行国既献两龙,不可不有豢养之处,更不可不有豢养之人。因而想起董父,便教他携了所养之龙,舍了雷夏泽,仍旧到董泽来。并且在董泽之旁筑了几间房屋,就取名叫豢龙之宫,连这两条毛龙亦一并叫他豢养。
一日,帝舜无事,跑到董泽来看毛龙。董父忙来迎接,接着怕虎亦出来迎接。帝舜就问怕虎道:“汝也在此吗?”伯虎道:“臣对于豢龙之道很喜研究,时常向董父求教,所以在此。
”帝舜道:“汝大略已能了解吗?”怕虎未及开言,董父代答道:“他的学力颇能精进,此刻已不下于臣。臣历来在此豢养,深得其助呢。”帝舜大喜道:“那么好极了。”说罢,即向豢龙之宫而行,董父、伯虎在后随着。
进了豢龙宫,到得一间向南的室中。推窗一望,但见董泽之水浩浩万顷,极目无际。泽的东岸隐隐见一个怪物,昂头不知在那里做什么。董父撮口一嘘,只见那怪物顿时跃水而出,腾空而起。盘舞中夭矫婉蜒,长约数十丈,鳞甲耀着太阳闪闪夺目,向帝舜点首者三。这时董父又连连撮口,那潜伏泽底的龙一齐飞向空中,排列整齐,齐向帝舜点头,约有十几条。两条毛龙亦在其中,特别长大。还有一条紫龙,亦复特别。那群龙向帝舜点头之后,齐向空中盘舞为戏,或上下升降,或互相纠结,或作相斗之状,或口喷云雾而隐藏其中。东云出鳞,西云露爪,极离奇变幻之致。
忽而见空中有数根长丝飘飘而下,董父忙叫人过去取来。
帝舜问是何物,董父道:“是龙之须,非常可宝。”帝舜道:“有何用处?”董父道:“臣将数年来所积蓄的龙须已做成几个拂子,其用甚大。”说着,就叫人去取了两个来,献与帝舜。
帝舜一看,其色紫黑如烂的桑椹,长可三尺。董父道:“夏天将他放在堂中,一切蚊蚋都不敢入;垂到池中去,一切鳞介之属无不俯首而至,这是最有用的。”帝舜道:“以外还有什么用处?”董父道:“此外都是游戏之事。在那风雨晦瞑的时候,将它放在水里沾湿了,能够发生光彩,上下动摇,奋然如怒。
假使将这拂子引水于空中,可以成为爆布,三五尺之长不会中断。倘使拂起来,作一种声音,则附近的鸡犬牛马听了,无不惊骇而逃去。假使拿燕子肉烧了熏它,它就能勃勃然如生云雾。
这几种都是臣试验过的。虽说游戏,但是其理甚奇,所以臣说他是个至宝。”
帝舜是不宝异物之人,对于这两个拂子本待不收。后来一想:父母年高,夏日的蚊蚋殊属可畏,此拂子既有辟蚊蚋之功,就收了献与父母吧。”
这时群龙在天空已游戏多时。帝舜又问董父道:“南行国毛龙一雄一雌,哪条是雄?哪条是雌?龙的雌雄如何辨别?”
董父听了,又撮口向空连响几声,只见那群龙纷纷潜入大泽之中,独有那两毛龙昂着头浮在水面。董父就指给帝舜看道:“这条是雄,那条是雌。大凡雄龙,它的角浪凹而峭,目深,鼻豁,须尖,鳞密,上壮下杀,朱火炯炯,这是雄龙。雌龙的角往往垂靡,浪平,目肆,鼻直,鬣圆,鳞薄,尾壮于腹,就是雌龙。”
帝舜细细一看,果然不错。又问道:“既然有雌雄,必能生子,汝豢龙多年,见过它生子吗?”董父道:“龙之子未必成龙,龙不必定由龙而生。大凡龙之来源有四种:一种是胎生,一种是卵生,一种是湿生,一种是化生。但是以化生为最多,如现在龙门山的鲤鱼化龙,就是化生之一处。又南方交趾之地有堤防龙门,水深七八百尺,大鱼登此门则化成龙,不得登者则曝腮点额,这又是化生之一处。此外人所不知不见者正不知道有多少。至于龙所胎生或卵生的,往往不能成龙,而别为一类。以臣所知道者大概有九种,而各有各所好。一种名叫蒲牢,最喜欢叫,所以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钟纽上。一种名叫回牛,最喜欢音乐,所以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琴上。
一种名叫,蚩吻,最喜欢水,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桥梁上。一种名叫嘲风,最喜欢冒险;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殿角上。一种名叫赑,一种名叫霸下,最喜欢负重,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碑座之下。还有一种名叫狴犴,最喜欢争讼,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狱门上。还有一种名叫狻猊,最喜欢坐,臣的意思应该将它的形状刻在庙中神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