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人。”太郡曰:“果然这贱婢多言,害人不浅!”忠孝王曰:“岳父母俱说相认,难怪瑞柳妄言。”刘氏向前曰:“我想郦恩师年少高方,自有怪性,他既见怪,怎肯即容相见?闻得他与梁夫人甚相得,待妄往见梁师娘,恳其转求恩师,不怕不周全相见。”忠孝王大喜曰:“夫人果然妙计,来早当往。况还有一件好处,前日孟府送菜女婢曾说梁师娘即苏大娘之女,他曾嫁到你家,你可细认真假,但不可多言惹祸。”刘氏曰:“妾自小心,焉敢妄言。”苏大娘曰:“小女若有此大福,便不至初出娘胎即便丧父。”武宪王夫妻曰:“此亦难料。”刘氏退下,回房对江三嫂曰:“我设此计,丈夫方方喜欢。”江三嫂曰:“你到相府,倘梁师娘果是苏映雪,你回来当说不是。”刘氏曰:“何故隐瞒?”江三嫂曰:“小姐还不晓事,苏映雪今乃梁相之女,你若说是,他日后必为次室,你就是第三房小妾,连这乳奶奶之女,亦位居你上,我怎能心愿。”刘氏省悟曰:“非你说破,我几乎自误。”
到了次早,刘氏梳洗完毕,坐了四人抬的暖轿,又有几名执事,并撑一支黄罗伞为前道,三名女婢仆妇随在轿后,直到相府大门肘停住。把门人传进,女婢报入内日,忠孝王夫人刘氏来拜。郦相对素华曰:“我不便相见,你出去会他。”素华曰:“我曾到他家,他必认得,不便相见。”郦相笑曰:“十女九妒,他虽认得,回去必不敢言,何须忌禅。”素华曰:“说得有理,但他既令妻子来,你当相见。”郦相曰:“今番不作难他,下次必然藐视,你可出去以礼相待。”素华曰:“他要见你,如何回答?”郦相曰:“只说我在此批案,辞他回去。”素华应允。即带四名女婢来到后堂,令开中门请进。门官开了中门,大轿进入后庭下轿。素华亦装作端严坐着,直待女婢揭开翰门,刘氏出轿,素华方慢慢站起身来。刘氏认得是苏映雪,即移步上堂。素华迎接曰:“不知夫人下降,有失远迎,望能恕罪。”刘氏忙向前跪下曰:“贱妾何能,劳师娘迎接。”素华急忙扶起曰:“夫人如此厚礼,妾何以消受。”刘氏曰:“妾夫乃恩相门生,妾怎敢不拜。”素华曰:“与夫人皆女流,何必拘礼。”就要以宾主对坐。刘氏推辞至再,无奈,只得告罪分宾主坐下。女婢献茶毕,刘氏曰:“拙夫前日误听孟龙图之言,冒犯恩师,自知获罪于天,在家寝食俱废。妾特来求恩师娘转求恩师恕罪。”素华曰:“妾亦曾苦劝,奈他男子汉性执,教我亦无计可施。”刘氏曰:“恳师娘烦请恩师前来,待卖代夫请罪。”素华即吩咐女婢请丞相前来。女婢领命进内,适遇郦相同二姨娘在花园赏花,女婢报称刘夫人烦我家夫人请丞相相见。郦相令回说我在此批案无暇,教刘夫人请回。女婢到后堂禀曰:“老爷说批案无暇相见,请刘夫人且回。”素华对刘氏曰:“拙夫既无暇请来,待我代求罢。”刘氏曰:“丞相既是此刻无暇,要虽待到天晚,断不敢空回。”素华曰:“拙夫无暇,夫人不可等待。”刘氏曰:“拙夫满门坐立不安,妾心何安,必候见面方回,望师娘借坐一坐。”素华吩咐女婢再进去说:“刘夫人现在等待,丞相虽是无暇,亦当出来一会。”那女婢再到花园来见郦相,说明刘夫人必要相见,夫人特请承相前往相会。二姨娘笑劝曰:“少年人不要执性,况尊夫人不便回来。”郦相曰:“我便见他何妨。”即起身往后堂来。女婢奔出报曰:“丞相来了。”素华、刘氏各站起身来,只见门帘开处,郦相出来。刘氏偷眼见郦相面貌如海棠带雨,唇红齿白,柳腰婀娜,弱不胜衣,眼似秋水澄清,头戴软翅唐巾,身穿蓝缎袍,脚着白缓袜,倒拖一双殊红履,缓步而出。刘氏一见,心中惊骇,自觉官威怕人,慌忙跪下曰:“恩师在上,贱妾刘氏拜见。”郦相欠身打躬曰:“夫人何故这等厚礼,下官何以消受。”吩咐素华曰:“快扶刘夫人起来。”素华急扶刘夫人起来,立在旁边。刘夫人欠身垂手曰:“拙夫前日误听孟龙图之言,触犯恩师,自知获罪。今妻拜恳恕罪,感恩不浅。”郦相打躬白:“我虽年轻,作两次总裁,一次主考,门生上千。只因我一生谦巷待人,故被人轻侮,今后即便择傲何难。”
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六十四回 图苟合成宗游苑 辨礼义郦相题诗
却说郦相对刘氏曰:“今后我当改变骄傲。我平日待忠孝王不薄,他乃乘我入阁,进表乱言,今幸无人说我闲话。我一生耿直,是非面斥,从无见怪怀恨,倘是别人,岂不积怨在心?今后凡事不可狂妄,夫人若回,可说下官并无记怪,不必多心。但夫人亲驾降临,大为不该。”说罢回顾素华曰:“烦贤妻备酒礼待刘夫人,下官失陪。”即回身进内去了。素华即请刘氏坐下,笑曰:“拙夫性躁,有事面言,从无记怪。夫人面对尊夫说,可来相见,不须多疑。”刘氏称谢师娘盛德,寻思郦相果然美貌胜图,但官威利害,即对素华曰:“贱妾还要拜见太师义母,烦夫人请来相会。”素华曰:“家母现染微恙,不能相会,有劳过爱。”着女婢往请孙夫人前来相会,并速备筵席前来。女婢分头行事,不须臾,女婢回报曰:“孙夫人遣二姨娘到了。”刘氏向前与二姨娘行乎辈礼,二姨娘说:“主母多蒙夫人盛情,奈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