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好物来,与你细细儿看玩哩。”美英道:“黑贼,休得只管胡言,我自有说。”遂叫一声:“赵匡胤,你方才打破了谜儿,尚未决定。但俺一言既出,怎肯甘休?所以转来问你一个明白,你的主意还是如何?”郑恩在旁问道:“二哥,什么叫做谜儿?说与乐子知道。”匡胤遂把美英的谜词,与自己猜出的“求親”两字,这些缘由,说了一遍。
郑恩把嘴一噘道:“二哥,这却是你的不是了,求亲乃是他的美意,你为何不肯?怪不得他三回两次要与你打斗。如今乐子劝你,趁早儿成了这件美事,也算一举两得,你从了罢。”匡胤道:“三弟,休得多言。俺立志不苟,这事断断不能。”
董美英听了,心中大怒道:“好赵匡胤,你既无情,我便无义了。只是你命该如此,今日当遭我手,你看我的法宝来了。”一面说着,一面轻舒玉腕,往豹皮囊中取出一件宝贝来,约有四五尺长,通身曲着,如钩子一般。这是纯铜制造,百炼成功,名为五色神钩,擒兵提将,势不可当。当时董美英一怒之间,把神钩祭在空中,喝声:“着!”只见霞光万道,雾气千团,那神钩落将下来,把匡胤身子钩住。美英复念真言,将钩往怀中一缩,唿的一声响亮,把匡胤连人带棍扯了过来,捎在后马,拍马便走。郑恩一见,叫道:“不好了!二哥中了他的法儿了。”连忙提了枣树,随后赶来,大叫道:“你这女娃娃,既要求亲,也该好好的说,怎么这等用强,抢了人便走?快依乐子说,放我二哥转来,这头亲事,在我身上,包管依允。乐子为媒,代我大哥主婚,成就你的好事,乐子决不要你半个媒钱。你若不放还二哥,乐子决不与你甘休。”说罢,望前赶去。
且说匡胤被董美英的五色神钩钩过身去,捎在马后,就如钉住一般,再也挣扎不下,心内着慌,又恼又恨。忽然想起一件宝贝,道:“我的神煞棍棒,原是仙人送与我岳丈的,除邪破魁,镇压的至宝。我何不将来,破他的妖法?”此时身体虽然束住,喜得两手活动,还好施展,便把神煞棍棒迎风一晃,抖了几抖,依然成了一条驾带。当时匡胤拿住了鸾带的两头,轻轻望前一套,不歪不斜,套住了美英的脖子,即便往后一拽,把咽喉收住。美英不曾提防,措手不及,只见瞪住了双眼,粉面作红,嗓子里只打呼噜。此时美英动弹不得,匡胤的身躯就觉比前活动了些,遂将宝带打了一个结,用手一拖,早把美英带下马去,跌得昏迷不醒。郑恩大步赶向跟前,道:“二哥,你看这女娃娃仰着在地,抖着脚儿,想要叫你去成亲么?”
匡胤道:“休要胡说,快些动手。”郑恩不敢怠慢,举起枣树,口里说声:“去罢!”
用力一下,把美英登时打死。有诗叹之:
学就行兵法术奇,果堪荣耀显门闾。
岂知误入崎岖路,血溅沟渠枉自啼。
董美英既死,那些败残的家丁,各自保着性命,飞奔回家,报知他的姑娘。那姑娘听了,叫苦不迭,泪落如珠。欲要举动声张,怎奈他祸由自取,众所不容。况这土棍霸占,私抽路税,是个绝大的罪名。只因朝政不清,不加访察;更兼那些牧民官宰,都是图家忘国,尸位素餐:所以养成地棍的胚胎,势恶的伎俩。今日一门遭此非命,怎敢妄行举动,告诉别人?把报仇雪耻之心,消于乌有,只好分拨家丁,将良贱老幼的尸骸,各各埋葬。又差人往前面暗暗打听,等他三人去了,好把美英的尸骸草草收埋。正是:
利不苟贪终祸少,事能常忍得安身。
闲话休提。单说匡胤见打死了董美英,把鸾带收回,系在腰中。此时的神钩空器已是无用之物了。那郑恩却在尸旁,嗒嗒的又踢上几脚。匡胤道:“三弟,这不过是个贱货皮囊,你只管踢他何益?我们快去把大哥的伞车推来,大家方好赶路。”
郑恩听言,提了枣树,撒开脚步,仍从原路而走。两个同至坟园,把伞车推动,直望前行。那柴荣正在那里坐地等着,见他二人把车儿推了回来,即便起身相接,询间缘由。匡胤把打死美英之事,大略说了一遍。柴荣嗟叹不已。当时三人各各安坐片时,因见日已沉西,柴荣催促起身行路。于是弟兄三人,轮流推拽。在路之间。
免不得夜宿晓行,饥餐渴饮。
正是有话即长,无事便短。行走之间,早到了一个去处,那边有一座关隘,名叫木铃关。这关隘乃是往来要路,东西通衢,就在平静之时,也是极其严禁的。当下三个行来,离关不远,柴荣开言叫道:“二位贤弟,前面就是木铃关了,这关上向来定下的规矩:凡有过往的客商,未曾过关,必要先起一张路引,才肯放过关去。
二位贤弟,且到那首这座店房安顿过宿,待愚兄到关上起了三张路引,明日方好过去。“说罢,把伞车交与郑恩,自去填写路引。不提。
且说匡胤与郑恩把伞车推往招商店去,拣了一间上好净房,把车儿安下了。叫店家收拾酒饭,二人先自用过,坐着等候柴荣。挨有半时,只见柴荣从外而来,进了店房,觉得眉头不展,面带忧容。匡胤迎上前来,问道:“大哥,那路引起了不曾?”柴荣道:“起虽起了,只是领得